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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苍白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素雅端庄的脸,眉心有一点十字星状的嫣红,更加衬托得眼前的脸苍白寡淡,宛如一张剪纸,仿佛是一个可以一口气吹散的幽灵。
然而,那个白纸一样的人俯视着他,叹息着、眼里的神奇异。终于,仿佛终究受不住莫名的
惑,那个人俯下了身子,用咀
轻轻触碰他的脸颊。
“我想要你。”那个瞬间,仿佛咒语被解除,心底的狂热和望如同利剑出鞘。他忽然从梦里睁开了眼睛,在对方惊觉挣扎之前,毫不犹豫伸臂将那个苍白的影子拥住,吻住了眉心那一点奇异的嫣红,哑声回答:“我想要你…”怀中猝及不防被捉住的那人慌
地挣扎,然而越是挣扎他的双臂就拥得越紧,
烈的挣扎中他轻易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转瞬
到了地上,冰冷的咀
吻上了眉心的红痕。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放开我!放开我!”身下的人又惊又急,然而双手被扣住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破口大骂,声音脆“苏摩!我还以为你是好人,臭
贼!放开我!”——是那笙的声音?
他蓦然便是一个恍惚,神智忽然回复到身体中。就在他迟疑的刹那,在身下的人迅速
出了被扣的手臂,一个耳光干脆利落地落到了他脸上,彻底将他打醒。
“你、你…你这个坏蛋!”气急败坏地坐起来,急急抓紧被撕开的前襟,退到一边的少女惊惧加,语音中已经带了三分哭音——发现这个人在一边昏睡,便忍不住凑近去看看他是否在雪暴中受了伤,不料却得到了这样的对待。
傀儡师的身子僵硬在风雪中。也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是默然低下头去,不说话。
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他那个叫阿诺的小偶人,方才的挣扎中傀儡掉了出来,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本来只是微笑地嘴巴,不知何时已经转成了咧开大笑的表情,仰躺在雪地上,诡异地无声张口大笑。
“呀!——”再度清晰的看到傀儡这样可怖的变化,那笙再也忍不住的尖声大叫起来,退缩着靠到了山壁上,抱住自己的头,一手指着偶人“它在笑!它在笑!它又笑了!”
“阿诺。”苏摩终于出声了,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仿佛知道傀儡掉落的方位,对着雪地轻声说话“不要再淘气了,回来。”也不见他手指如何活动,雪地上仰躺的偶人忽然仿佛被无形的引线牵着,不清不愿地一跃而起,准确落入了傀儡师冰冷的怀抱。
“你又淘气了。”傀儡师低下头去,摩抚小偶人的头发,脸上忽然有冷利的光一闪而过“刚才是你么?是你玩的把戏?——你这个坏孩子。”傀儡师的手瞬间快得惊人“啪啪”两声轻响,那笙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摩的手指间掉落数截东西,竟然是偶人的双手和双脚!
“给我安分点,阿诺。”转瞬间便卸掉了心偶人的手脚,傀儡师一直平静空茫的眼里一时间有可怕的杀气,低低对着怀里那个叫苏诺的偶人说话,恶狠狠的话音刚落,他便抬起手,很用力的捏合了傀儡大笑张开的嘴,似乎把一声惨叫关了回去。
“冒犯了。”苏摩莫名其妙地对着自己的木偶说了一番话后,终于有空转过头来,对着惊惧退避的苗人少女淡淡颔首,算是道歉。
那笙看他一看过来,心中有再也忍不住的恐惧,便贴着山壁往旁边挪开了几尺——就算她一开始如何天真的恋过这个俊美的盲人傀儡师,现在她也发现这个叫做苏摩的俊美无俦的男子远非她原先想象…是如何可怕的一个人啊。
那个瞬间,少女打了个寒颤,然而她摸索着想站起身来远离这个人时,猛然手指碰到了雪下的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去,瞬间爆发出了骇人的惊叫。
“死人!死人!”那笙一下子跳了起来,远远离开那一面山壁,扑过去拉紧了傀儡师的袖子,颤抖的手指直指方才刚坐过的雪地,忘了眼前这个人是看不到东西的——那里,薄薄的雪层因为她方才的摸索而散掉了一些,一张青白僵冷的脸便暴在了天光下,咀
微微张开,仿佛对天呐喊。她方才那一摸,便是碰到了张开嘴巴中冰冷的牙齿。
“这座山到处都是死人,不希奇。”尽管那笙在旁边又叫又抖,苏摩的脸却是丝毫不动,淡淡然道“过了慕士塔格雪山就是天阙——多少年来,为了到达云荒,这里成了你们这些中州人的坟场。”
“对了…铁锅李呢?孙老二顾大娘他们呢?”这时才想苏摩是看不见那些死人的,那笙念头一转,又起方才还在一起烤火的同伴。然而四顾只有一片白雪皑皑,那一大群人居然一个都不在了!她跳了起来,惊呼:“他们、他们难道——”
“他们应该在这下面。”苏摩笑了笑,似乎回忆了一下方位,走过去,用脚尖踢开了一处厚厚的积雪。雪簌簌而下,雪下一只青紫的手冒了出来,保持着痛苦的僵冷姿式,指向天空,似乎想奋力挣扎着从雪崩中逃
,却终究被活生生埋葬。
“天…那是、那是孙老二的手!
…
”看到手背上那一道刀疤,认出了悉的同伴,那笙惊叫起来“他们…他们都死了?刚才的雪崩、刚才的雪崩他们都没逃掉?”
“比翼鸟在百里之外就可以察觉外人的到来而惊起,如果朱鸟飞来,那末旅人平安无事;如果是黑鸟飞来,那么便是一场雪葬。”苏摩的脚继续踢掉那些积雪,雪下十几只手了出来,姿态奇异地扭曲着,触碰着他的足尖“他们的运气可远远不如你好。”那笙看那些雪地上活活冻死窒息的同伴的手,触目惊心,下意识转过头去不忍看,许久,才细细声音地问了一句:“是你…是你在雪暴里救了我?”然而,她刚一转头,就看到了答案。
——那雪崩掀起的滔天巨依然在她头顶汹涌
扑!
她惊叫刚要出口,忽然发现那一波扑向她的雪居然是在瞬间被凝结住的。宛如万匹骏马从山巅奔腾而下,然而其中一匹追上她要踩死她的怒马、却竟然在一瞬间被莫名的力量定在半空,凝固成冰雕。
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她眼里出不可思议的神
,转头看向一边那个奇异的傀儡师。然而苏摩已经转过了头去,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道:“一饭之恩而已。”他走了几步,便到了山顶,久久站立,仿佛
受着风里传来的什么
悉的气息。那笙却只觉得寒冷,看着雪野中遍布的尸体,瑟缩了一下,想走到这个如今唯一的同伴身旁,却又对他有莫名的畏惧,一时间踟躇起来。
长夜和雪暴都已经过去,天微微透亮。
苏摩站在慕士塔格雪山山顶,苍鹰在他头顶盘旋,他忽然抬起手指,将一直戴着的风帽拉下,微微一摇——一头深蓝的长发垂落下来,衬着他苍白的脸。
天风吹起傀儡师柔软的长发。闭上眼睛,面向西方站了很久,苏摩忽然抬起了手,指着脚下土地上的某一处,似乎是自语一般,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云荒,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