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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璎诧异的抬头,询问地看着面前这位鲛人女子。
“我是如意夫人。”丽人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眼复杂“白璎郡主。”——在所有鲛人看来,这位空桑皇太子妃的地位都是复杂而微妙的。想起百年前为一个鲛人少年而拒绝嫁给空桑皇太子、纵身跳下万丈高塔的少女,每个鲛人都不知道如何表达那种又
又恨的情绪,伴随着说不清的自傲和自厌。
白璎显然也能体会到如意夫人眼里的那种情绪,微微笑了一下:“如意夫人,你快来看看苏摩——他伤得很厉害,我刚帮他把引线接回去。请你们劝劝他,不要再用那个‘裂’的偶人了,简直是在玩命啊。”如意夫人怔怔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睛里神不停变幻。
原来…是这样的女子。百年来,冰族人止
传任何有关空桑的遗事,鲛人因为寿命十倍于人、大都经历过那一段动
,更加被严格管制。但是在私下,几乎所有鲛人都猜测议论过那件事情。然而实际上,她是这样的人啊…“白璎郡主,请你一定要救少主!”那个瞬间,终于抛下了在昔
仇家面前保持的尊严,如意夫人猛然跪下,匍匐在白衣女子面前“没人能救他了…请郡主一定要救他!”
“他是你们鲛人的少主?”白璎愣了一下,连忙扶起她:“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死了…今不过凑巧,回来看看故人罢了。”如意夫人仿佛才想起来,猛地怔住,定定看着白璎。
昏暗的灯火下,她一头白发如雪,整个人似乎隐隐透明——那是无城里的冥灵。
迟了,终究什么都是迟了…泪水忽然从美妇的眼角滑落,化为珍珠,渐渐凝定。那笙第一次看到鲛人落泪化珠,瞠目结舌,几乎惊讶的叫出声来,但是觉到气氛凝重,终于生生忍住,只是暗自探手出去,捡了一颗拿在手里。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强人所难了。”如意夫人忍住泪,微微躬身,从白璎手里接过昏的傀儡师,低头看了一眼“很多事做错了就永远不能挽回——这个道理,我到了这个年纪才渐渐领悟到,如何能要求一个孩子当时就能懂?”看着如意夫人勉力扶起苏摩,转身离去,白璎忽然一震,脸
微微一变,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问什么,却生生忍住。
“如果舍身一跃,便能扯断所有牵绊,那倒是轻松了。”如意夫人勉力扶着苏摩,拂开一层层帘幕,淡淡说着,离去“可如今无论如何都无法斩断命运的丝线了。”
“难道…你说他是——”白璎的手指慢慢握紧,口,然而猛然止住,不问。
如意夫人笑了笑,回头:“白璎郡主,你该猜到了的。”
“请不要叫我白璎郡主。”那笙诧异的看到白衣女子的手指不做声地握紧,手中仿佛抓着什么东西。然而她的脸平静,直视着华服的丽人,静静道:“叫我太子妃。”如意夫人脸
蓦然变得复杂,不再说什么,离去,只留下重重帷幕空空
。
“啊?你们都说些什么呢?”一头雾水的那笙捡起方才如意夫人落下的珍珠,放在眼前看,惊喜“你看,太子妃,鲛人的眼泪真的会变成珍珠呢!好奇妙啊——咦,你手里也拿着一颗?”那笙探过头去看那一颗被白璎紧紧握在手心的明珠,猛然间抬头,看到太子妃的表情,大吃一惊:“怎么了?太子妃姐姐,你怎么了?”天光透入水底之前,一道白光掠入。
然后,无的水
迅速旋转起来,巨大的漩涡漾开来,封闭了通道。
天马轻轻跃入水底,长长的鬃飘曳如缎,然而马背上空无一人。
本来开了水镜一直观察着水面上孤身出行的白王的行踪,然而所有一切在她踏入苏摩房间后便模糊一片,再也不可见。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此刻看到单独返回的天马,大司命的脸猛地变了,
口:“太子妃没回来!”
“糟糕!”不但诸王变,连断手都猛拍了一下金盘,头颅
口而出“居然会碰上苏摩那家伙?那家伙想做什么?疯了吗?”
“皇太子殿下,请莫焦急。”看到真岚变,生怕那个率
的皇太子会做出什么,大司命连忙劝阻“如今白昼,大家都无法出行,待得入夜再让蓝夏他们去吧!”
“入夜?入夜还不知道事情变成啥样!”真岚眼神冷锐,拍案“白璎被截留在那里!——皇天的‘昼’对应后土的‘夜’,在白里她
本比气泡还脆弱,出事怎么办?就算我不介意头顶绿油油,你们就不担心失去太子妃六星缺一、无法返回
世?”
“殿下…”很少看到真岚动气发飙,大司命一时间倒是怔了一下“可是目前诸王和冥灵战士都无法出发——看来只有让老朽去一趟了。”
“呃?”真岚看了太傅一眼,笑了起来,倒是消了气“算了,老师,你准备拿书卷去敲苏摩的头么?”皇太子看了看诸人,断臂忽然跃出,抓住了黑王玄羽的斗篷,哗的一声扯回来。斗篷凭空立了起来,从头到脚严严密密,只出一张脸来——“谁说没人能上去?难道我不行?”真岚大笑,从斗篷中伸出右手拉紧带子。
大司命和诸王大惊失,齐齐跪下:“殿下,万万使不得!”
“谁说使不得?不会有事的,我做事你们放心好了!”断手缩回,斗篷放下,真岚的脸躲在头套后,微微眨眼,本不理睬众人的劝告“天黑前我就能带白璎回来——何况我还要上去处理一些事,看看能否和鲛人复国军结盟。”
“…”百年来,也不是不知道皇太子我行我素的脾气,众人简直无计可施。
“殿下,请带上武器防身吧。”赤王红鸢解下自己佩剑,呈上“请千万小心,殿下若有任何不测、空桑必将万劫不复。”
“放心。”看到美丽的赤王那样叮咛,真岚倒是不再说笑,正“我知道轻重缓急。”他也不接佩剑,披着斗篷离去。斗篷及地,倒也看不出这个无脚的幽灵在飘动。
“唉,皇太子说话做事还是那么…不拘礼节。”看到那一袭斗篷离去,红鸢哭笑不得地和众人一起站了起来,诸王一起苦笑。大司命忽然觉苍老的脸上有点发烧,惭愧地低头,暗自恨自己无用、教了那么久居然还改不过皇太子的脾气。
“不过——‘就算我不介意头顶绿油油’…哈哈哈,这句话真妙啊!”红鸢捂着嘴,忽然忍不住银铃般地笑起来,身子颤“殿下还是紧张白璎的嘛——不过如今还能有什么帽子可给他带?她都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