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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護府的僕從正將他們換下的衣服拿走準備丟掉。對上李
光疑惑的眼神，該僕從恭敬地表示，這是郎君的吩咐。
“五郎？”李光想到沈傾墨回程時一路嫌棄的表情，笑着擺擺手，讓僕從依着沈傾墨的吩咐去做。待得對方離開，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想想沈傾墨這會許是還沒收拾好，李光便也不急着吃飯，在書桌攤開紙磨好墨，準備自個先練會字。自來到草原，他的練字計劃便斷斷續續。之前沈傾墨還説要監督他，結果去了趟霍林河，兩人
本忙得沒有時間。
他腦子裏想着沈傾墨，下意識寫出來的便是沈傾墨三字。李光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有些好笑。然不等他繼續寫，沈傾墨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評價道:“寫的不錯。”李光縱是看不到，也能聽得出沈傾墨似十分愉悦。他笑着便要將這張紙團起，沈傾墨已靠過來，從後面伸手握住他的手，説:“不過，下筆還略微差些力道。”兩人靠的太近，沈傾墨整個人便似貼在李光的身上。李光不知怎麼想起安全艙內兩人也是靠的這般近，身子微微一僵。許是剛剛換過衣服，沈傾墨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沉水香。清清淡淡的香氣鑽入李光的鼻子，讓他放鬆的同時，心跳驀地加速，幾乎快要跳出
腔。
“這樣！”沈傾墨抱着李光重新寫了一遍自個的名字。
李光微不可查地呼了口氣，定定神看向沈傾墨寫的字。對方寫的確實好，蒼勁有力，他雖然極力模仿，卻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再寫一遍。”沈傾墨湊在李光耳邊輕聲道。温熱的呼
撲來，李光心跳尚未平緩，又急速地跳了起來。這種
覺……他不知道沈傾墨是否能聽到，卻莫名有些尷尬。待他想要掙
沈傾墨的懷抱之際，沈傾墨卻是規規矩矩後退一步，一副老師等着檢查昨夜的態勢。
李光放鬆下來，收斂心緒認認真真臨摹着沈傾墨寫的字。他很快便集中
神，自是沒看到身後沈傾墨懊惱的表情。隔着一步距離，沈傾墨低頭看着差一點就要失態的小兄弟，微微皺起眉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光一口氣寫滿了五張大字，才轉着手腕停下筆。沈傾墨神
早已恢復如常，招呼他先用飯。李光笑着坐到矮塌邊，先伸手摸了摸碗碟。好在屋內温度不低，飯食並未涼掉，反倒是剛剛好。
兩人吃飯並未有“食不言”的習慣，李光斟酌着，便跟沈傾墨説起他的打算。
“
代？”沈傾墨一頓。
李光點點頭。
“夜護對我一路從代州追到安北，背後肯定是回鶻方面的意思。如今夜護死了，焉知會不會有第二個夜護。我既是要靠着郭鳳虜自保，便不好讓他稀裏糊塗送死。把話説清楚，如何選擇看他自己。”如果郭鳳虜選擇李光，那李光便會竭盡全力幫着郭鳳虜佔穩安北。
“如果郭鳳虜反悔呢？”沈傾墨這樣問，針對的顯然是郭鳳虜之前説要投靠李光的話。
李光笑了起來，温言道:“郭都護尚未選擇，何來反悔一説。若是都護不信我，那我們便離開安北，朝着安西都護府去。”沈傾墨微微垂眸，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乾脆道:“好！”兩人商議好，李光吩咐人收拾好碗筷，練了會字便沉沉睡去。沈傾墨存着心事，怎麼都睡不着。藉着屋外的月，他眼神專注地看了李光半晌，翻身起牀輕輕出了門。
負責守夜的兩名護衞悄無聲息地跟在他的身後，沈傾墨沉默半晌，突兀地問:“事關七郎的消息，長安知不知道？”兩名護衞對視一眼，低聲道:“不知。”沈傾墨凝神似想到什麼，吩咐説:“你重新將半月前於護軍送來的消息説一遍。”其中一名護衞立刻道:“消息很短，只幾個字。速回，長安
同回鶻和談。”沈傾墨的注意力在和談上面轉了圈，眼睛微微眯起。依着他對那個人的瞭解，本不可能做出和談的決定。事實上，自晉陽到洛陽一路淪陷，已經夠讓他吃驚了。若之前，他只是以為大唐軍力衰退的話，那和談的消息卻是讓他警醒，懷疑背後有着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可惜，於懷恩什麼都不肯説。
沈傾墨面無表情地想着長安的異常，不知這個時候該不該帶李光回去。留在安北固然危險，但回了長安呢？他想到水中憑空出現的銀安全艙，本不認為那是什麼老蚌。還有七郎身上經常拿出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些七郎都未瞞着他。
留在安北天高皇帝遠，一旦回了長安……沈傾墨嘴角
出一絲譏誚的笑，依着那個人恨不得把什麼都掌握在手心的
子，他不覺得那個人會忽略七郎的存在。想到李光，沈傾墨便想起爆炸的剎那，李光抓着他的樣子，嘴角的譏誚褪去，浮現一抹温柔的微笑。不過轉念，他便下了決定，留在安北，他要同郭鳳虜談一談。……從雲中城到霍林河，快馬
夜不休也需要三的時間，來回往返便是六。
杜謙希望李光能留在雲中城修養，順便等郭鳳虜回來。然李光在休整一後，便決定依着計劃返回僕骨部落。
“小郎君？”杜謙有些為難，希望李光能改變主意。
李光只是笑笑，卻不肯鬆口。他當然知道杜謙擔心什麼，他當然也擔心，但想到一旦同郭鳳虜談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