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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似想到什麼,眸暗沉,眼中滿是陰鷙。
“小郎君請看。”阿布笑着上前一步,掀開盤子上的彩,一個三足淺綠酒樽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略帶驕傲道:“這是我大食工匠生產的佛朗嵌,以銅作身,又用柔軟的扁銅絲掐成各種花紋焊在銅身上,塗以
釉燒製而成。在我大食國內十分珍貴,是供奉哈里發的聖物。”待李
光看清酒樽的樣式,表情不由略帶古怪,眉頭微挑地打量着面前的彩
酒樽。他不説話,沈傾墨陰着臉,何覽倒是十分捧場地湊過來,對着酒樽豔麗的外表驚歎不已。縱是第一次見,何覽也知道這個酒樽估計價值連城。若是他自個,恐怕這輩子都未必有機會見到。
眼見着何覽一副沒見識的樣子,沈傾墨漫不經心地開口,“不過一件大食窯罷了。”
“大食窯?”李光好奇道。
對上李光,沈傾墨頗有耐心,輕描淡寫地解釋説:“這也就是普通的器皿,我家中也有幾件。因着是從大食傳入,一般都叫大食窯。你若喜歡,回去我找了送你。”他説的家中自然便是宮中。李
光輕笑起來,看着有大食窯之稱的佛郎嵌只覺得有趣。這個東西他前世見得多了,不過不是叫佛郎嵌,而是簡化的琺琅,又稱景泰藍。
李光記得他曾跟着父親在一個拍賣會上見過一個明萬曆時期的掐絲琺琅器。彼時主持人便介紹過掐絲琺琅源自波斯,大規模傳入中國是在蒙元時期。隨着蒙古鐵騎橫掃亞歐大陸,很多大食工匠被俘,連帶着琺琅工藝也在國內蓬
發展起來。李
光是知道明清景泰藍十分
行,但沒想到早在大唐便有琺琅器自大食國傳入。
聽沈傾墨一口叫出大食窯的稱呼,阿布看他的眼神頓時不同。佛朗嵌在大食國內也屬於貴族用品,萬里迢迢通過西域商道運至大唐,價格自然十分昂貴,能買得起的人屈指可數。然沈傾墨不僅認識,還説家中有幾件,阿布不由暗中猜測沈傾墨的身份。
當然,他最關注的還是李光。
“小郎君你看……”阿布陪着小意道。
李光斂去眼中的古怪,笑道:“多謝你的好意,但這個酒樽太過珍貴,我不適合收下。至於硝皮的方子,還是那句話,我已送給安公,是否賣出是安公説了算。”他乾脆利索地拒絕了這件佛郎嵌,阿布失望之餘更是暗暗吃驚。要知道這樣一件佛朗郎嵌運至長安足可以賣數萬貫錢。意識到李
光是真的不
興趣,而非故意拿捏,阿布當機立斷道:“小郎君若不喜歡這件佛郎嵌,我還準備了另一件禮物。”説着,阿布一手指向端盤子的美麗少女,大聲道:“她叫
婭,今年只有十五歲,還是個處女。不知小郎君是否喜歡?”李
光:“……”算上前世,李
光收過很多禮物,但兩世收到的禮物加起來,都沒有這次這麼震撼。縱然是多年大唐生活他已習慣了作為貴族階層,享受下人婢女的服侍,但將人形同貨物這樣赤
地送出,李
光還是有些不適應。
他微微皺眉間,何覽極快地瞥了阿布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大食商人圈養胡姬送人十分平常。這名少女一看便是阿布心培養,拿來送給小郎君倒是也算勉強。
然何覽的念頭不過轉瞬,便看到沈傾墨嘴角緩緩勾起,側身輕柔地問李光,“七郎喜歡?”沈傾墨分明是笑着説,但何覽看在眼中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不由打了個寒顫,心中有股説不出的詭異之
。
聽沈傾墨這麼問,李光瞪了他一眼,正
看向阿布,“多謝你的好意,但所謂無功不受祿。我無法賣給你方子,自然也不能接受你的禮物。”連着兩次被拒絕,阿布的表情變得暗淡,知道這筆生意是沒指望做成了。他客氣地朝着李
光施禮便要退去,不其然對上沈傾墨的視線。對方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臉上帶着笑,眼中卻冷漠如冰雪,沒有沾染絲毫的笑意。
阿布心中一凜,意識到沈傾墨似對他抱有着敵意。但他不解這絲敵意來自哪裏?難道是沈傾墨看中了婭,嫌他沒有送給他?阿布胡亂地猜測着,被李
光送出了氈帳。
濛濛細雨中,阿布帶來的僕人安靜地候在氈帳外。李光無意一掃眼,不由輕聲“咦”了聲。
距離他幾步遠,一名僕從背的行囊被雨水浸透,有黑的石頭顯
了出來。
第52章石炭李光的一聲輕“咦”立時便
引了眾人的注意。幾人的視線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幾步遠之外渾身濕透的僕從身上。年輕的僕從看着不過二十出頭,是典型的中亞人長相。許是常年跟着外出行商,皮膚曬得有些黑,但能看得出眉眼深邃,長得並不差。
頭一次成為眾多貴人的焦點,該僕從畏懼地看了阿布一眼,恭敬地雙手貼額跪倒在地。阿布不清楚李光看到什麼,但不妨礙他反應極快地大笑道:“小郎君看中了普羅辛?這是他的福氣,還不快點來拜見新主人!”被他這麼一説,李
光無語地趕緊擺擺手。前有
婭,後有普羅辛,放在一起不免有些古怪。他正
解釋,剛剛看的不是普羅辛,而是普羅辛背囊中的黑
石塊。
如果李光沒有看錯,普羅辛揹着的是拳頭大小的煤塊。他記得上學讀白居易的《賣炭翁》時,老師特意提過,此炭是木炭而非煤炭。為了解釋清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