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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一直望着通往下面的石階,卻沒有注意到石壁,經夏夢瑤這麼一説,我們才發現,石壁上刻滿了圖案,有人,有旗幟,有野獸,也有風沙。只是那些人與野獸都顯得很詭異,我看了半天,想起了一種情景——出殯。對,圖案上的那些人與野獸就像是在出殯。
而在圖案最前方有兩個奇形怪狀的字,夏夢瑤稱它們為:冥路。她解釋道:“這是一條通往陰界之路。”瘋亣亣嗤之以鼻,冷冷地説:“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無稽之談嗎?”他説着便朝下走去。夏夢瑤急急叫道:“別下去!”瘋亣亣置若罔聞,徑直往下走,走了約七八米,突然隱沒在黑暗之中,不見了身影。
“任他去吧,”劉旭陽極為不悦地説:“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別管他,我們走!”夏夢瑤望着石階下方,猶豫不決。我問她那“冥路”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下面真的是陰界?夏夢瑤説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不管是與不是,人不要下去。我暗想,反正鑰匙已經找到,我們下去也無意義,何必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呢?但是,我又想起了鍾靈兒的那句話,既然一同進來,就要一同出去,我們雖然跟瘋亣亣並無多大的情,但是,他是我們請來的嚮導,我們該為他的行為與生命負責。總之一句話,不能撇下他。
“我下去看看。”我對夏夢瑤與鍾靈兒他們説:“你們先出去。”
“別下去!”夏夢瑤用手電筒照着瘋亣亣剛剛消失的地方説:“你看,腳印從那兒突然斷了,難道你不覺得詭異嗎?”我仔細一看,腳印果然從那兒消失了,就像人沒有再走下去,但是,腳步沒有再折回來,像是人在那兒突然間憑空蒸發了。
夏夢瑤説:“這裏極可能是人界與冥界的界處,因此,若非必要,最好不要下去。”
“那下去是不是就不能上來了?”我問。
夏夢瑤説:“這得看下去之人的造化。”我始終不相信這裏會是人界與冥界的界,那兩個字,無非是嚇唬人,説不定下面能找到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況且瘋亣亣下去了,雪兒也極可能下去了,我不能置他們不管,上面有蜈蚣
,誰知道下面會有什麼怪物呢?萬一遇上一隻厲害的,單憑瘋亣亣只怕是無法應付。我連鬼市都去過,自然也不怕去這下成所謂的冥界。
劉旭陽極不耐煩地催促返回,我將鍾靈兒叫到一旁,悄悄將我從殭屍嘴中找到的那把鑰匙到她手裏,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説:“我要下去看看,如果我沒有上來,你不要再來找我,繼續去找剩下的六把鑰匙。”鍾靈兒望着我,輕聲問:“你真的要下去?”我點了點頭。鍾靈兒果斷地説:“那我陪你下去。”我忙説:“不要,你不能下去。”鍾靈兒堅決地道:“我答應過樂樂,以後不管你去了哪兒,我都要陪着你。”她邊説邊將鑰匙又
到我的手裏。既然她主意已決,我只得由着她,走到石階上方,叫於封與沐藍藍他們馬上回去,於封還想説什麼,我搶先道:“於封大哥,你不用再説,好好保護藍藍姐。”然後我朝沐藍藍看了一眼,毅然決然地朝石階下方走去。
“小刀!”夏夢瑤突然叫了一聲。我回頭望向她,她望着我説:“你聽我一次,不要下去。”我朝她笑了笑,沒有再説什麼,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半途而廢。
鍾靈兒跟在我身後,明知這一次極可能會有去無回,但她義無反顧,非常平靜,沒有絲毫的恐懼與遲疑。
待向下走了約六七米,我們不約而同慢了下來,瘋亣亣與雪兒的腳印就是在這兒消失的,我用手電筒朝前面照了照,前面果然沒有了腳印,可是,石階還在,那麼腳印去哪兒了呢?我站在腳印消失的那一階停了下來,鍾靈兒走上來站在我身邊,我們朝前面看了看,我再次勸鍾靈兒回去,不要跟着我,鍾靈兒卻依然還是那句話:“我答應過樂樂,以後不管你去了哪兒,我都要陪着你。”我望着她問:“你告訴我,樂樂到底去了哪兒?”鍾靈兒説:“去了她該去的地方,你不要再問,若有緣,自會再相見。”
“她…還好嗎?”我緊盯着鍾靈兒,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端倪,鍾靈兒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傷,輕輕地説:“還好。”我深深呼
了一番,用力説:“我們下去吧。”
“好。”鍾靈兒説着提步便朝前邁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見於封與夏夢瑤他們正站在上方望着我們,突然,我發現在他們當中站着一個陌生人,是一個老人,這時正一臉詭笑地望着我。我的心一沉,那是誰?他什麼時候出現的?於封他們知道他的存在嗎?我正想上去看個明白,卻聽得鍾靈兒驚呼一聲,身子驟然朝下面跌去。我大吃一驚,忙去抓,卻抓了個空。下面像是有個黑,一下把鍾靈兒給淹沒了。
“靈兒!”我大叫一聲,再也無瑕回去看那老頭是誰,不假思索跳了下去。
身子急速下降,接而身子一沉,被一物擋住了。有兩道電光齊朝我照來,照得我眼睛一下無法睜開,只得用手擋着眼前,聽得一人沉聲説道:“別動,也別緊張。”我覺我被一團細沙給圍住了,而身子正慢慢朝下沉,又聽得剛才那話,心中又是一緊,似乎沉得更快了!而那説話的人像是瘋亣亣,我用手電筒朝他照去,果然是他。不過,當看清他的狀況時,我也倒
了一口冷氣。
這下面全是沙子,很細很細的沙,簡單地説,是沙。像沼澤一樣,重物落到上面,會慢慢往下沉,然後被
沙埋沒,而瘋亣亣這時只
着頭在外頭了。他的旁邊也有一顆頭,是雪兒,沙子已到了嘴邊,因此她不得不緊抿着嘴,一聲也不敢吭。
而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沙子到了我的前,並且我還在微微下沉,估計過不了多久,這些
沙會將我整個人給埋沒。
突然,我發現少了一個人,忙問:“靈兒呢?靈兒在哪?”我一動,身子又朝下沉了一兩寸。聽得鍾靈兒在我身後説:“小刀,我在這兒,你別動,也不用回頭看我。”我心急如焚,忙問:“你有沒有事?
沙有淹着你嗎?”鍾靈兒十分平靜地説:“我沒事。”瘋亣亣説:“儘量少説話,或許可以活得久一點。”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怎麼會這樣呢?上面明明是石階,怎麼一踩就跌了下來?難道那並不是石階,而是空的?可為什麼看起來像是有石階?是一種障眼法麼?後來我與鍾靈兒討論起這個問題才知道,其實我們所看到的石階並非真正的石階,而是一種影子。那影子是石階的樣子,十分
真,而且當時光線又弱,才讓人誤以為是石階。這其實是一個陷阱,讓人一腳踩空,然後掉進下面的
沙裏,在
沙中慢慢失去生命。
這片沙的區域並不大,不過*平方米,但足以讓上面掉下來的人沉沒其中。
我後悔莫及,我不該下來的,因為我不下來,鍾靈兒就不會有事。我死了不要緊,但連累了她,我寧願死十次,灰飛煙滅,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在劫難逃。心中還有很多話沒説出口,我想在這裏説了,不然會遺憾終生。我輕聲叫道:“靈兒?”鍾靈兒輕輕應了一聲,我問:“你老實告訴我,樂樂到底去了哪兒,她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她…死了嗎?”
“她沒死。”鍾靈兒説:“她還活着。”
“可她在哪兒呢?為什麼要走?”鍾靈兒頓了頓,依然是那一句話:“她受了點傷,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修養。”在我們説這話的時候,身子又慢慢地往下沉了幾寸。瘋亣亣朝我們看了幾眼,無奈地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