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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維正將坐騎放奔出十多丈,其他騎兵才紛紛圈轉馬頭,放馬追趕。
辛維正哈哈大笑:“免送!免送了!”又低聲喝着管帶:“老老實實跟我回金湯堡,不傷害你;若不聽話,我先把你拋下馬去讓亂蹄踏過你身上。”要知道,這時是辛維正一馬當先,其他騎兵放馬緊迫在他後面。
馬奔甚遠,蹄聲震耳,如果辛維正真的把管帶拋下去,後面迫騎收勢不住,他的道被制,動彈不得,真有被馬蹄踏成
餅的可能!
人誰不怕死!
何況是吃糧當官,一腦子只想升官發財的營官,好容易掙到這個前程,豈有不惜命的?
因此,他忙促聲道:“行!只要你能不讓他們抓住!”辛維正一面催馬飛奔,一面低笑着:“好!你不能喝止他們?”管帶口吃的:“那…那下官就是-…縱…”
“就是縱逃要犯是麼?”辛維正笑道:“不會連累你。你且執住繮繩,我解了你道,看我退兵!”管帶乖乖地做了。
辛維正已經拿下了鞍邊的弓箭,張弓搭箭,大喝一聲:“看箭!”嗖的一聲,追在最前面的一騎立起來,把馬上人顛倒墜馬。
辛維正大叫:“看箭!”又是一人墜馬!
當辛維正大叫第三聲:“看箭!”那班騎兵紛紛勒住絲繮,蹬裏藏身,或者伏身在馬背上。
有的已猛頓繮,圈轉馬頭,向後轉,或向旁邊開溜。
辛維正振聲大笑:“慢走!慢走!請各位駕臨金湯堡喝酒,辛某人恭候,恭候了。”他又向兩邊揮手道:“對不起,對不起,驚動父老兄弟大駕,容再賠罪。”原來,他們已經馳向大街通衢。
這時,正當萬家燈火之時。
大街上的人,都在驚惶之下,紛紛向店鋪中跑。膽大的在屋檐下睜大眼看着;膽小的,就忙於上門,準備關門閉户。
當辛維正馳出大街口,馬蹄震耳,面一騎飛馳而來。
老遠,就聽到“行空天馬”李吉衝一聲大呼:“辛老弟無恙?”辛維正揮弓大叫:“小弟在此!”正是李吉衝為首,領着幾十騎堡丁,風馳而到。
顯然,他們已經得到了風聲,火速馳援。
辛維正一拍管帶的肩頭,笑道:“請示上差,是駕臨敝堡小酌三杯,抑是就此收兵回報?”那管帶驚魂甫定,苦笑道:“還是讓下官回去的好…容再…造擾貴堡!”辛維正知道他怕死,笑道:“上差就這樣回馬,不妨礙麼?”管帶促聲道:“不妨礙的!下官只説…”辛維正接口道:“只要不連累閣下,請吧,容再請罪致歉。”人已飄身下馬。
那管帶滿面通紅地一抱拳,道:“謝過辛少俠!”一圈馬頭,飛馳而回。
李吉衝哼道:“真不成話,竟敢欺到咱們頭上來了…”辛維正笑道:“他們是奉命差遣,怪可憐的,師父可知道了情況?”李吉衝道:“就此決定了。逸老也大發脾氣,一面部署應變,一面已準備親自馳援。一句話,就是逸老認為現在的形勢,已不是宜昌一案的是非曲直了,而是關係着金湯堡的存亡與故金堡主的百年基業和榮辱…”辛維正點頭道:“對!師父只是不願惹無謂的麻煩,當他決定如何做時,是不惜破釜沉舟的。我知道師父能忍耐,可以打掉牙齒和血;不可忍耐時,他是不計一切的!走吧!”李吉衝笑道:“鳳姑娘可急煞了,她恐怕…已趕來了-…”辛維正剛翻身上了一個堡丁牽過來的坐騎。
只聽蹄聲急,好像一團黑雲湧到。
正是金紫鳳來了!
可不是,只見她全身緊身的黑衣,黑披風,騎着一匹黑不溜秋的馬,飛騎如風,老遠就嬌喝:“你們為何不快去?
…
”辛維正叫了一聲:“鳳妹”金紫風噓了一口氣,拭了一把額上香汗,道:“你…快回家再説!”這份“關切”只有辛維正能夠“體會”不須多説一句。
一行回到金湯堡。
辛維正先向乃師把一切經過,鉅細不遺地稟陳。
當然,谷師爺和女人那一段不雅的吵架笑話,他略而不提。
黃逸公嚴肅地傾聽着。
金紫鳳忍不住叫道:“太便宜東條什麼的那個小子了!”黃逸公沉聲道:“維正做得對!不然…”目光一轉金紫風,道:“你的三師哥未必能如此安然無事地回堡!”辛維正手道:“當前急務,不在於我們要應變,而在知府那邊…”黃逸公接口道:“這個不忙,並不算對知府失約背信。他是老於官場的人,善於鑑貌辨
,一見兆頭不對,自然會將
子安頓回衙。”辛維正道:“可是,這一耽誤,是使官府方面不利於他的!”黃逸公道:“你的意思怎樣?”辛維正遭:“師父,徒兒認為不論如何,先要守信諾,先盡力保護他的安全包括了官府上面的壓力打擊,以及他們可能的卑鄙手段對付他!”黃逸公點頭道:“這是當然的!不過,為師已經審慎判斷了,至少,在三五天裏,府官是不會出事的。”辛維正道:“師父能説明…”
“為師當然心中有數。”黃逸公沉聲道:“維正,你們師兄弟四人,好像以你比較見鋒芒;如論世事,全靠年紀大,歷練多-…關於這方面,你的大師兄與二師兄就會比你清楚些。”辛維正肅聲道:“這個當然。”黃逸公側顧佟宗義與謝奕方二徒,道:“宗義、奕方,你二人不妨説説你們對這一點的意見。”佟宗義欠身道:“義兒不,只知依照官樣文章。知府雖只是五品小職,到底是主管一方的命官,不論有司上峯權勢如何大,最多也不過上奏彈劾,等待聽罪罷了,絕不會突然對他下手的!”謝奕方接道:“以徒兒的拙見,他們上面可能會假傳聖旨,嚴令督責,威脅不足,會加利誘,飭令知府火速對付我們,以期‘將功折罪’,如此,在短期中,知府本人絕無意外之虞!”黃逸公點頭道:“這就是官場三昧,維正,你好像有話説?”辛維正躬身道:“師父,二位師兄説的是正理,是常情,徒兒卻是恐怕萬一之變!”佟、謝二人忙道:“三弟快説”黃逸公神
一凝,道:“説説看。”辛維正不慌不忙地加重語氣道:“師父,假使有司上頭是一個心毒手辣的傢伙,來一次‘宜昌’翻版,又如何?”佟、謝二人都是一聲“哦”黃逸公點頭道:“這點,倒是很有深度…”金紫鳳叫道:“三師哥説清楚點,你説‘宜昌’翻版是什麼意思?”辛維正緩聲道:“師妹聽着,宜昌一案,是殺官,有人嫁禍給我…”
“哦,我明白了。”金紫鳳道:“你是説,可能會有人把這裏的知府也宰了,卻推説是你做的是嗎?”辛維正忙道:“正是,正是此意!”金紫風哼道:“這,真是豈有此理”向黃逸公叫道:“師叔,這很簡單,我們馬上派人去把知府接到堡裏來,豈不是很安全了?”除了黃逸公以下,都幾乎忍不住要笑。
黃逸公緩聲道:“鳳兒,照你這樣做,是真正害人害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