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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維正忙道:“這個當然,小子恭聽。”糊塗伯扳着指頭,一五一十,如此這般地説了一陣。
辛維正凝神傾聽着,只見他時而頭如雞啄米,時而眼珠直眨。
那表示他對“糊塗伯”藍成思的密授錦囊,在細節上,有的十分賞,但有的認為不太適當,但又不敢直言反對。
他要先考慮投合這位“難得糊塗”而實在十分明的“糊塗伯”必須先有“恰到好處”的措詞。
“小子!”糊塗伯沉聲道:“你認為怎麼樣?可以進行吧?”辛維正道:“藍老鬼計神謀,自是高明…”糊塗伯截口道:“小子你是有商酌之處,可以開門見山地講,不必空戴高帽子。”辛維正笑道:“只有一點,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糊塗伯道:“怎會來不及?”辛維正道:“您老可知官府方面,已迫在眉睫?長青島這邊,已經約定今夜”糊塗伯哼了一聲:“這本來是二而一,一而二之事,你方才不是已説過,長青島與官府有勾結?”辛維正點頭道:“不錯,這是姓谷的殉師爺賊口親供,當不致無中生有,何況…”糊塗伯接口道:“既然如此,依照老夫方才説的立即做去,怎會來不及?”辛維正笑道:“您老可曾想到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糊塗伯道:“不過初更吧’”辛維正點頭道:“請問藍老,要在二個更次裏去依計行事,如何趕得及?”糊塗伯道:“好了,就算老夫白費了唾沫,你小子還是和你師父他們部署應變去好了…”一挽手中細白銅套狗索子,便要掉頭而去。
辛維正忙道:“您老認為何者該先應付?”糊塗伯哼道:“誰知道?老夫得先找個地方填肚子去,無暇管這種閒事了!”説着,轉身行。
辛維正咳着道:“您老是…要做自了漢,無視金湯堡的存亡是不?”
“胡説!”糊塗伯道:“老夫幹什麼瞎跑了來?”辛維正歡悦地道:“再謝過了,甚您老不辭跋涉之苦,前來指點愚師徒
津。您老既然執意不肯進堡,那…那就等待今夜的事過去後,再多陪您老‘殺個痛快’!”
“殺個痛快”者,當然是指黑白雙丸對秤。
糊塗伯哼着道:“也不錯,但願你小子命大,還能夠再和你對局,分個高下強弱。”一掉頭,真的牽着黃狗就走。
辛維正心中有數:“以此老之熱腸古道,情中人,別説適逢其會,他剛好趕到岳陽,絕不會坐硯有入侵擾金湯堡。”即使此老遠在“五雅莊”如果得知他辛維正師徒及金湯堡處此境地之下,也會星夜馳援的。
此老目下所以如此表現冷漠,有拂袖不顧而去之勢,絕對不是對“長青島”有什麼畏忌,更非對官府有顧慮。
實際上,此老一切全在為金湯堡存亡而設想。
所以使此老不高興者一因他辛維正沒有立即依照此老的“錦囊妙計”行事。
二因此老不在此時人堡,必然是另有深意?
因此,在未清楚此老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之前,他也只好故作糊塗,不但不表示歉意,當然也不挽留,只笑了一聲:“您老就先去打打譜也好,免得在對枰上陣緊要關頭,又怨茶冷了,酒喝多了…”糊塗伯頭也不回,自顧喝着黃狗:“你這混蛋,還不快走?等着人家宰了你下酒麼?”辛維正也無閒心和此老“胡扯”下去,笑了一笑,掉頭徑回。
他中已經有了“成竹”他匆匆回到大廳,金紫鳳搶着問:“老糊塗呢?
…
”黃逸公沉聲道:“鳳兒”沒有説下去。
金紫風紅着臉,道:“鳳兒知道了,以後不亂稱呼就是。”黃逸公目注辛維正道:“怎樣?”辛維正道:“此老熱心之至,堅持要…去打探、打探,不肯進來。”黃逸公慨地掃了大家一眼,嘆道:“古人説,歲寒知松柏,患難見良友;又説,
朋處友,以情深意長天下少,欺貧重富,因財失義世間多。老拙生平有兩件深
安
的事,一是門下有人,二是承大家錯愛,有患難與共的朋友”錢易之接口道:“逸老,人助天助,自有公道。本堡也許該有一場磨難,眾家弟兄能告
逸老的,就是為了本堡榮辱存亡,誓必各盡全力,恭候逸老調度就是。”黃逸公沉聲道:“易之兄,不必多費心,只要大家有此意就行。”錢易之道:“不需再加部署一下?”黃逸公搖頭道:“不用了,易之兄,現在的形勢,真正應了鳳丫頭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話。因為,我們已經不需要多多顧忌了,只有以不變應萬變,大家只管把心神放開,只等起而應變。”錢易之道:“不錯,我也明白了,如是官家集眾前來,人數一定不少,目標大,不必提防他們突襲;至於‘長青島’方面,我想,辛老弟既然已經和他們約定了,他們也不會再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明張旗鼓而來…”黃逸公點頭道:“就是這樣!”金紫風叫道:“叔叔,方才您叫賴大去做什麼?”黃逸公道:“叫他送帖子,去見東條俊,並要他們回覆。因為較大懂得倭語,派他去比較恰當。”金紫鳳忙道:“叔叔,您別忘了較大他們這幾個矮子是靠不住的,派了賴大去,豈不是送便宜給他?”黃逸公道:“正要看個水落石出”辛維正恐怕這位任
的師妹“胡纏”下去,忙岔言道:“好啦,鳳妹,等下如果他們來,東條俊的女兒就由你負責。”金紫鳳哼道:“這個當然,我…誓必挽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