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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師懷中的小偶人一直沒有説話,只是張着眼睛看着,忽然間對着如意夫人笑了笑。
那樣詭異的笑容,讓如意賭坊的老闆娘臉唰的蒼白。
“你不要害舜昭…你不要害舜昭!”如意夫人看到偶人那樣惡毒詭異的笑容,忽然間口而出,拉住了傀儡師的袖子“蘇摩少爺,你、你不要害他,我去勸他…”
“那就好。”雖然對方是自己的母,但是對於那樣的接觸還是覺得嫌惡,傀儡師不動聲
地
出了自己的衣袖,淡淡微笑“如姨,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也不要
我走那一步——高舜昭他畢竟是滄
的冰族貴族。如姨是聰明人,可別像那些沒見識的小女人一般、犯了一時的糊塗,誤了大事。”
“…少主説的是。”如意夫人怔住,不出聲地倒了一口氣,低聲回答,臉
蒼白。
“事關重大,如果他不肯回心轉意,”傀儡師覺到了美婦心中的變化,知道這位復國軍的隱秘戰士已經回覆到了平
的心緒,才從懷中拿出一個指甲蓋大的小瓶子來“那麼就把這個送給他罷。”一邊説,蘇摩的手指輕輕一震,左手食指上那一枚奇形的戒指忽然打開了,一隻極其細小的白
東西從戒面的暗盒中爬了出來,發着奇異的光,宛如閃電般落入了那個瓶子中。
蘇摩隨即將瓶子擰緊,遞給一邊發怔的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下意識接過,喃喃:“那是…”
“傀儡蟲。”傀儡師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萬一事情不順,那便是最後的底牌。”
“你要她對那個人下蠱?”終於明白過來那個瓶子裏是什麼,慕容修雖是頗歷風霜,依然忍不住
口。
“我沒有她。”蘇摩眼神依舊是淡然渙散的,語氣也漠然“輕重緩急,如姨心裏自己應該明白——二十多年前她留在總督身邊,以
侍人曲意承歡、也就是為了等這一天。”連真嵐和西京都驀然驚住,説不出話來。
“我們鮫人是脆弱而不擅戰的,偏偏有着令貪婪者擄掠的種種天賦——但是,畢竟我們有一種好處…”傀儡師的手指託着懷中的偶人,阿諾歪歪頭,作出奇異的動作“就是我們活的比陸地上的人類更久——上天給予我們千年的歲月,去承受更長時間的痛苦,但,同時我們也可以長時間的隱忍,一直等着看到你們的滅亡。”那樣的話語,讓原本動的如意夫人都沉默下去。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經歷過諸多風霜坎坷,也已經不再如同少女時期。
靜靜握着手心裏那個小瓶子,如意夫人眉間忽然沉靜如水,跪了下去,用額頭輕輕觸碰蘇摩的腳面,低聲:“我們終將回歸於那一片蔚藍之中,但、希望以後的鮫人都可以自由地活在藍天碧海之間…少主,如意一切都聽從您的吩咐。”
“希望不至於動用傀儡蟲。”俯下身去拉起自幼撫養他的女人,蘇摩空茫的眼睛裏也帶着罕見的嘆息意味,莫名的深沉的哀痛“如姨,明知如此、為什麼當你不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呢?”
“蘇摩少爺。”上傀儡師那樣空茫而
徹一切的眼睛,歷經滄桑的美婦人忽然間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掙扎,失聲痛哭。這一次她的額頭抵住了傀儡師的肩,而蘇摩卻沒有嫌惡的神
,只是靜靜任憑她痛哭,有些疲倦地闔上了眼睛——他並不是個喜歡説話的人,但是卻不得不出聲支配當前的局面,真是
覺不耐煩之極。
斗篷下,真嵐臉靜默,但眼睛裏卻有神
複雜地變幻。西京有些茫然地抬起了手,卻不知自己能説些什麼——對於鮫人的一切,因為紅珊和汀,他或許比很多空桑人更加了解。然而,對於他們的痛苦雖然明瞭,自己一百多年來居然選擇了旁觀。
室內,只有簌簌的輕響,那是鮫人淚化為珍珠落地的聲音。
“鮫人所有一切痛苦都由空桑而起…千百年未曾斷絕。”蘇摩漠然的眼光彷彿穿透了面前的空桑人皇太子,聲音也是遼遠沉靜的,忽然間抬手拍了拍如意夫人,冷然“所以,如姨,不要在他們面前哭。”如意夫人的手指在袖中默默握緊,身子慢慢站直。
那個瞬間,房間裏的氣氛忽然變得説不出的凝重——幾千年來兩族之間的恩怨糾葛,就宛如看不見的深淵裂開在腳下,讓近在咫尺的雙方忽然間不能再説出什麼。
真嵐的眼睛看不到底,蘇摩深碧的瞳孔也是散漫空茫的。
方才他們握的兩手,原來並不是代表徹底的諒解——不過只是架起了一座橋樑而已。橋底下,依然是看不到底的深淵和鴻溝。
那樣的盟約,不知道又能堅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