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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他是人,也會有自己的想法,也曾權衡利弊,太過輕視棋子,就不擔心棋子有一天會反噬嗎?”他輕聲反問,沈傾墨怔了怔,似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

光略帶告誡道:“五郎你記著,人和器物不一樣,人有心,而人心是最不可測,最不能算計的。”他說的認真,沈傾墨眼神暗了暗,不知想到什麼獨自沉默下來。李光一時也沒在說話。他之前說的針對的只是沈傾墨的棋子論,同他遇到的問題關係並不大。他現在主要的問題並非是做不做執棋人,而是有沒有資格做執棋人。想到這裡,李光苦笑,果然是說一個謊要用一百個慌來圓。當初圖方便順水推舟默認了術士的事,哪想後來會同安北軍牽扯這麼深。不過正如郭鳳虜所言,建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李光倒也不需要立刻答覆,還能再拖一段時

這天晚上,李光睡得安穩,沈傾墨卻似有了心事。待到半夜蟲鳴聲在帳篷外響起,沈傾墨微微皺眉,翻身坐起先仔細地給李光攏好被子後,才披著外衫出了帳篷。

下的草原一片寧靜,只有偶爾嗚嗚穿過的夜風。遠處似有幾堆火燃的正旺,負責守夜的安北軍沉默地圍著火堆,盡忠職守地護衛著營地。沈傾墨盯著遠處看了眼,身形很快便隱入黑暗。他沿著帳篷走了幾步,輕輕停住腳步。陰影裡,一名難民打扮的男子單膝跪地,恭敬道:“公子。”沈傾墨微微垂眸,看著尋來的護衛淡淡應了聲。

今晚無月,四周的光線極暗。護衛低著頭看不到沈傾墨,但跟著沈傾墨久了,很容易便從聲音中判斷出這會對方大概並不願意看到自己。他不敢惹怒沈傾墨,飛快道:“卑下有事要稟。”

“說!”沈傾墨面無表情道。

該護衛鬆了口氣,一疊聲道:“前蔡伸在雲中城發現了黑騎衛的蹤跡,對方似在尋找平安縣男。”對於黑騎衛能從代州一直追到草原,該護衛倒也佩服他們對平安縣男的忠心。想想他們一路在重重回鶻騎兵的圍堵下潛入安北,不定吃了多少苦頭。讓他自個說,公子何必瞞著平安縣男黑騎衛的消息。縱是黑騎衛找到平安縣男,難道還能對公子有什麼妨礙不成?當然,這些話護衛是不敢跟沈傾墨講的,連一絲意思都不敢出來。他雖不明白沈傾墨這樣做的用意,但總歸同沈傾墨對平安縣男的心思脫不開關係。

果然,沈傾墨聽了冷哼道:“人呢?”

“被蔡伸扣住了,對方只來了一人。”沈傾墨沉沉地看著他,一句“殺了吧”到了嘴邊,突然想到李光,微微一頓換成了,“關起來,別讓他死,也別讓他跑了。”護衛趕緊應是,腦子裡想的卻是這趟來之前幾個人打賭,賭沈傾墨會不會殺被他們扣住的黑騎衛。絕大多數人摸著沈傾墨的子,都賭公子二話不說會殺了了事。只有蔡伸故作高深,賭沈傾墨多半不會殺人,只會將其關起來。護衛意外於沈傾墨竟似沒有殺人,猜不透其中的緣由,想著回去怎麼也得問問蔡伸到底怎麼回事。

念頭閃過,護衛定了定神,輕聲道:“還有一事。於護軍傳來消息,聖人已知公子在安北,催促公子儘快返回長安。”聽到聖人二字,沈傾墨不耐煩地冷笑起來,“回去做什麼?”護衛仰頭看向沈傾墨,說:“回鶻大軍被於護軍帶兵堵在了洛陽,於護軍說聖人慾同回鶻和談,舍洛陽以北給回鶻。一旦和談成真,回鶻人恐怕就要調轉兵力對付郭鳳虜了。”這則消息太過意外,沈傾墨足足沉默半晌才問:“和談?”他似提到什麼好笑的事,嘴角掛著一抹譏誚,冷聲道:“於懷恩確定說的是和談?”護衛不知沈傾墨是何意,重重點頭應是。

沈傾墨嗤了聲,突兀想到李光晚上說的“反噬”,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心不在焉道:“你跟於懷恩說,我打算長居草原,回不回去等他們和談完再說。”他心裡隱隱生出一個念頭,具體是不是如他所想就要看“和談”的結果了。沈傾墨冷笑著想,和談!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和談!

他說完便走,留下護衛一個人發愁。於護軍的意思很明顯,聖人要讓公子回去,但公子不肯他們又能怎麼辦?

護衛的擔憂沈傾墨自不會在意,他靜靜地回到帳篷,坐在榻前凝望著李光,腦子裡想著晚上聽到的幾則消息,一時全無睡意。待到天矇矇亮時,枯坐了半夜的沈傾墨緩緩起身,先是依著習慣去外面練了套刀法,簡單洗漱過後才端了盆熱水回到帳篷。

他時間掐的正好,李光剛剛起身,看到沈傾墨便笑著問:“外面天氣如何?”

“尚可。”隨著沈傾墨進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李光下意識攏了攏袖子,沈傾墨已站到他面前,“冷?”李光點點頭。沈傾墨垂眸握住了他的手。觸手覺冰涼,像是有雪花落在沈傾墨的心上。夏天的時候還不覺得,隨著天氣轉冷,李光體弱的病顯了出來,首要便是比常人怕冷。沈傾墨曾提議要不要先把火盆點起來,被李光拒絕了。他只是早晚有些冷,白天活動開也不覺得什麼。這麼早點火盆,未免有些太過誇張。

“五郎?”沈傾墨嗯了聲,卻沒有放開李光的意圖。等到他覺得李光的手暖過來了,才輕輕鬆開手,替李光將袖子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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