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鶻人跑了一個,郭都護擔心他引來回鶻大軍。護衛的人多些,也是郭都護的好意。”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麼,沈傾墨已連連點頭,對此表現的十分通情達理。更主動表示草原廣袤,難免有心懷叵測之人藏在暗處,李光身邊多些人保護也好。
李光一時有些意外,忍不住古怪地問:“真的?”問完他自個先笑了起來,坦坦蕩蕩地望著沈傾墨等他給出一個解釋。
尷尬尚未滋生便被默契所取代,沈傾墨對上李光縱容的態度,只覺得過去的小心思都被李
光看透。但既是七郎沒有表現出不滿,便是默認了他的行為。這個結論讓他的整顆心彷彿浸泡在
水中,點點醞釀全是歡喜。他將歡喜表現在臉上,不受控制地勾起嘴角,一眨不眨地看著李
光,說的很慢卻很認真,“我雖然不喜人多,只想同七郎在一起,但比起來更擔心七郎的安危。”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出口。跟著的人多了,便是有黑騎衛潛伏在草原,看到安北軍估計也會謹慎行事,避免了同七郎的相逢。念頭閃過,他將其壓在心底,嘴角上翹的弧度不免更大了些。
雖然李光已經想到原因多半就是這個,但親自聽沈傾墨說,
覺又是不同。他看著沈傾墨璀璨的笑臉,說不出為什麼,好似有股陌生的情緒自心底泛起。李
光下意識移開視線,頓了頓才慢半拍地嗯了聲。
好在這種古怪的覺並不長,郭鳳虜又找了過來,很快便轉移了李
光的注意力。
郭鳳虜來為的是運石炭回雲中城售賣的事。他自己拿不定注意準備多少,便想問問李光的意見。在郭鳳虜看來,石炭自然是個好東西,但考慮到雲中城百姓燒慣了木炭,草原牧民又習慣於晾曬牛糞用於冬季取暖,他便不免有些忐忑,生怕送回去的石炭賣不出去。
郭鳳虜將這些顧慮講給李光聽,整個人表現的患得患失。剛發現石炭之際他光顧著高興,如今要面臨市場的檢驗,他就像剛學著做生意的菜鳥,眼巴巴地等著“前輩”李
光指點經驗。
李光聽他說完,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直白地問:“都護覺得同樣一斤石炭和木炭,哪個更耐燒?”不等郭鳳虜回答,他繼續道:“我聽都護一直說部落習慣晾曬牛糞用於冬季取暖,那都護覺得部落的人是喜歡燒牛糞嗎?還是不得不選擇燒牛糞?”
“當然是……”郭鳳虜驀地住了嘴,半晌後一躍而起,長長吁了口氣。這個世界沒有傻子,好東西怎麼會有人不喜歡!石炭同木炭價格相仿,卻比木炭耐燒的多,雲中城的百姓怎麼會舍石炭取木炭。至於他擔心的部落不接受石炭,更是瞎擔心。牧民冬季燒牛糞,是實在沒得選擇。草原地勢特殊,木炭產量稀少,每年供給雲中城的居民都不夠,城外的部落買不到木炭,只能靠牛糞枯草等度過寒冬,又不是真的喜歡燒牛糞。
想到這裡,他自嘲地笑笑,重新坐回李光的對面,親自為李
光倒了一杯茶,才嘆口氣說:“讓小郎君見笑,某實在是窮怕了。”郭鳳虜
格直來直往,同李
光說話也是如此。他並不掩飾安北都護府的窘況,絲毫沒有顧忌自個面子的意思。李
光對郭鳳虜印象本就不錯,中途雖然有些誤會,但解釋開了也便沒什麼。如果同郭鳳虜一道相處,更是喜歡郭鳳虜這種直接的
格。
對於郭鳳虜擔心石炭賣不出的另一層原因,李光只讓他放寬心。安北都護府很窮,並不意味著他治下的部落很窮。過去安北都護府在草原不徵稅、不納糧,只等著朝廷調撥軍餉,又經常遇到軍餉被扣,當然窮的叮噹響。可安北都護府治下的部落卻不一樣。這些部落依附安北都護府,除了要防著回鶻人之外,既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稅收,又沒一層層剝削下來的官吏,便是比不上中原百姓富裕,也比安北軍
子好過多了。
他聽薛揚說起,每年雲中城凍死餓死的都是安北軍的人。外頭的部落怎麼都能想辦法活下去。再不濟還可以跟著回鶻去搶,而安北軍呢?只能困守雲中城,忍著捱過冬天。
如此,郭鳳虜實在沒必要擔心太多,還是想著法子擴大產量要緊。
他一番話說的郭鳳虜心結解開,躊躇滿志地離開了帳篷。李光看著郭鳳虜的背影微微笑了起來,其實若是同安北軍綁在一起,倒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待得眾人都準備好,李
光一行便踏上了返途。他同三百安北軍在前,剩下的人押著石炭緊緊綴在後面。快馬趕路幾
後,何覽窺著四周的地形,告訴李
光再有一
他們便可返回雲中城。
李光鬆了口氣,為了儘早趕回雲中城為姚家濟郎治病,這幾
他們幾乎就沒怎麼離開過馬背。安北軍習慣了馬上的生活還好,他過去雖然騎馬,卻遠遠沒有這幾天強度大。幾
下來便覺得兩條大腿內側磨得火辣辣地疼。現在還勉強能撐著,再久一點怕就不行了。
沈傾墨看出他強撐,微微皺眉道:“先歇會吃點東西,下午再趕路。”
“也好。”李光點點頭,轉身看向身後。運送石炭的隊伍已經同他們遠遠拉開距離,姚家濟郎的父親年紀大了,跟不上他們的速度,也在後面的隊伍中。他收回視線,沒有先下馬,而是等沈傾墨跳下馬,才扶著沈傾墨的胳膊,艱難地爬下馬背。
待到兩條腿站到地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