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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維正如此思忖著,腦中忽然掠過一個意念,當下向對方周身上下一打量,冷冷注目道:“閣下檢得的漂亮石頭,可否借與一觀?”漢子顯得甚是尷尬地道:“這個,咳,這個…”窄維正打鼻管中哼了一聲,冷冷接著道:“該不是為了怕和那位煞相之子朝相吧?”漢子好像受到了無比屆辱似的,兩眼一瞪道:“你,你說什麼?我我,楊某人,會怕了雷家那小子?笑話!”辛維正側目哂然道:“閣下究竟是何身份,以及跟定在下的居心何在,就憑這幾句話,該可以開誠佈公了吧?”漢子白知前後語氣矛盾,無法再瞞,只好壓著嗓門道:“算你老弟有眼力,楊某在江湖上,的確有點小小地位,只是為了某種緣故,一時尚不便以真實身份相告…”辛維正悠然道:“還有呢?”他原認定這廝可能有點來頭,現經這廝一番自我吹噓,信心反倒有些動搖起來了。
漢子低聲道:“至於和你老弟親近的原因,天地良心,神鬼共鑑,我姓楊的若是存有任何不良企圖…”辛維正側目道:“便怎樣?”漢子苦臉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辛維正哼道:“不知所云。”漢子怫然作道:“那麼我且問你,你老弟身上,現在有著什麼寶貝東西,竟值得我這樣身份的人,也會為它生出覬覦之心?”辛維正心頭微動,暗道一聲:對了,這廝大概是看到我跟唐必達就在這時候,棚外似有人影一閃而過,辛維正心神微分,話到口邊,倏而忍住。漢子忽然伸手一拉,叫道:“來,老弟,別再說這些了,我請老弟喝一杯!”辛維正決定與這廝周旋到底,因而亦不推辭,僅淡淡說了句:“不嫌太破費了麼?”就勢在原來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漢子似乎有意擺闊,點這又點那,叫來滿桌酒菜。辛維正也著實不客氣,開懷放量,大吃大喝不誤。
辛維正在心裡冷笑:你這廝瞎了眼,大概還不知道小爺便是刀劍雙尉的師弟,到頭來不叫你落個賠了夫人又折兵才怪!
棚中原有七八張桌子,坐了約莫二十來名酒客,這時棚口光線一暗,又進來了三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個豹頭老者,背上斜一對龍虎拐,生相極為威武。
後面跟著的,是兩名三旬上下的彪形壯漢,一人佩著一把鬼頭刀,太陽高高隆起,目光灼灼如電,似為豹頭老者之晚輩弟子。
待進來的這三人走到一角坐定之後,漢子忽然低聲道:“老弟認得這三人是準麼?”辛維正搖搖頭道:“沒有見過。”漢子低聲說道:“老傢伙是長白掌門人,姓丘,名武泰,外號:雙柺鎮三關’。另外那一對,便是長白派中有名的:蔡家兄弟’:‘分水刀’和‘奇雙刀,!”辛維正微哂道:“閣下這番介紹是表示閣下‘見聞廣博,,抑或表示閣下‘相識滿天下’?”漢子答非所問地又說道:“對於一位名派掌門人,老弟抱什麼看法?”辛維正漫聲道:“創業維艱,守成不易,任何門派,其能立足於武林,本身便是一種可敬的尊嚴;而一門一派之成敗興衰,又往往系諸掌門人之德能是否出眾;所以,在下對任何門派之掌門人,一向都是尊敬的,只除了少數幾位,像黃山”漢子攔著道:“那麼,這位長白掌門人,老弟對他印象如何?”辛維正仰臉道:“認識不夠,無從月旦。如果閣下問的只是表面之印象,則在下可以回答:看上去剛直正派!”漢子道:“這就夠了!”辛維正轉過臉來道:“夠什麼?”漢子低聲道:“這就是說:你老弟若敬重此老,便更該敬重我楊某人!”辛維正舉筷指向桌面道:“這一盤鴨肫肝炒得還不錯吧?”漢子眨眨跟皮,勉強點了一下頭道:“是的”辛維正筷子一掉,又指向另一盤道:“但我認為這一盤豬頭,卻滷得倒胃之至!”漢子乾咳了一聲道:“老弟真會罵人。”辛維正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就事論事罷了!”漢子雙眉微蹙,忽又引頸低聲道:“這樣好不好,老弟?楊某人由於一時不便公開身份,致令你老弟始終疑心難釋,現在咱們不妨來個事實勝於空言,由楊某人發出--個暗示,然後你再注意那位長白掌門人的反應,假使連這位雙柺鎮三關,都對我楊某人禮敬有加,請問:你老弟還會不會對我楊某人如此步步為營?”辛維正側目道:“如何暗示?”漢子咳了咳道:“你去叫他們師徒馬上滾出去!就說是我楊某人的意思!”辛維正一怔道:“閣下醉了投有?”漢子又咳了一下道:“醉是設有醉,不過你老弟假如不想試,楊某人當然不便過分勉強。”辛維正眼珠一滾,忽然伏桌低聲道:“在棋盤上,這大概叫做‘當頭炮’,頗能唬人,可是,朋友你錯了,現在,沒得說的,你朋友準備挨吧!”語畢,不容漢子再有其他表示,站起身來,凳子一撥,大踏步便向長白師徒那邊走去!
此所謂:天作孽,猶可追,自作孽,不可活!
無論什麼事情,就怕太離譜。這豈不是明明估定他辛維正絕無這份傳話膽量,而咬緊牙關,耍的一記花招麼?
辛維正想:好,來吧!以長白師徒之老於江湖,當不會看不出自己只是一名傳話人,而縱使他師徒三人將自己也並惱在裡面,憑自己的身手,也還應付得了。
他邊走邊回頭,依他料想:也許不等他走至長白師徒桌前,便將有人奪門而出了。
詎知,出人意料的,那廝跟巴巴的望著他往前走,神間雖微呈緊張,但足,卻絕無拔腳開溜的意思。辛維正心頭更火,他飛回一道眼
,意思告訴對方:朋友,要溜就趁早,小爺說到做到,心腸硬得很,想小爺懸崖勒馬,那可萬萬辦不到!
好傢伙,吧!辛維正見那廝仍無走避跡象,倏地大跨一步,張臂隔開雙方視線,然後向那位雙柺鎮三關道:“喂,老丈,有人請賢師徒馬上滾離此地呢!”那位長白掌門人為之一愣,張口說不出一句話來。
打橫坐著的蔡家兄弟,臉一變,雙雙跳身而起,嚓的一聲,亮刀在手,同聲厲喝道:“好朋友在哪裡?”辛維正返身一指道:“就是那一位。”老大分水刀怪叫道:“好哇”話才出口,身後突然傳來雙柺鎮三關一聲喝道:“伯屏住口!”雙刀兄弟愕然轉身,只見雙柺鎮三關臉布陰霾,向桌面丟出一塊碎銀,手臂一揮,什麼也不說,轉身便向棚外走去!
棚中其他酒客,對這種事,見多不怪,各人在溜過一眼之後,仍然吃喝如故,卻只將一個辛維正整慘了,他傻在那裡,半晌做聲不得。
漢子遙遙一招手,喊道:“過來啊!”辛維正走過去,蹙額喃喃道:“真像串通了似的。”漢子輕輕咳丁一下道:“那麼,依你老弟意思,是否要另外再找一個對象試試?”辛維正未予理會,心底下則在想:妙手師徒,煞相之子,或者那位霹靂掌珠,假如這幾人之中此刻能有-‘個突然撞進來就好了!
漢子乾咳著,低聲又道:“老實告訴你弟臺,今天,在這兒直到目前為止,包括什麼刀劍雙尉,以及什麼無情卿,妙手卿之的角
在內,我揚某人一聲吩咐下去,大概敢於抗命的還不太多,其餘的,你老弟去想吧!”辛維正遲疑著,轉過臉去道:“那麼,閣下”漢子頭一擺截口道:“能說的,早就說了。”辛維正眨一眨眼皮,又道:“以閣下身份之高,而今竟然垂青在下這麼一個無名小子,能說真的什麼用心也沒有,只是為了吃吃喝喝,談談說說麼?”漢子頭一點道:“有!”辛維正注目道:。請說!”漢子聲
一沉道:“為了救你弟臺一條小命!”辛維正張目道:“怎麼說?”漢子嘿了一聲道:“這就是說”漢子一個說字方出口,眼角偶掃,突然輕輕一噫,匆促起身離座,向打棚外倉惶奔人的一名青年漢子疾步
去。
漢子和那青年湊到一起,不知那青年說了幾句什麼話,只聽漢於似有未信地失聲追問道:“真的沒有看錯?”青年肯定的點了一下頭。漢子隨即轉身向辛維正點點頭道:“再見,老弟,明天或後天,我會再找你!”手腕一抖,打出一錠白銀,白銀來勢雖疾,但落於桌面時,卻不聞一絲聲息,就像被人用手輕輕放上去一般。
就憑最後這一手,辛維正知道,漢子剛才那番話,當非自誇,今天廬山,或許真的就數這廝為第一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