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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力消不可用。”斷手迅速寫下的那幾個字,讓那笙登時一驚。她不敢再大意,連忙解下厚重的外衣,鋪開來,那隻手很配合地屈起手肘。那笙將斷手包好,打了一個包裹系在背上。
她有些忐忑地向著遠處那個火堆走過去,又餓又累地拖著腳步。
“格老子,總算是過了那座見鬼的山了…”還沒有靠近篝火,耳畔已經聽到了久違的中州話。那聲音雖然魯難聽,然而此刻在那笙聽來卻不啻仙樂。
是中州人!居然…居然前面還有一批中州過來的旅人!
她心下一陣歡喜,腳步也忽然輕快了很多,幾乎是衝著篝火飛奔過去。
“止步!”猛然間,背後包裹裡面那隻手隔著衣服用力扯住了她的背心,急速寫下兩個字。她驚詫地放慢了腳步,不敢出聲,只在心底納悶:“怎麼?”
“有異。”斷手貼著她的脊背,重重寫下兩個字。頓了頓,再度疾書:“避!”然而,那時候那笙已經跑到了離火堆不到十丈的地方了——前方的大樹下、果然圍著一堆中州裝束的人,在火邊高聲罵人喝酒,喧鬧盈耳。她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然而覺到了背後那隻手的高度緊張,她還是忍痛停住了腳步。
然而,在她轉身之間,離火堆稍遠的一個人漫不經心地向她這個方向抬頭看了過來。篝火明滅,她猛然認出了那個人的臉:——蘇摩!
彷彿跋涉讓他消耗了體力,傀儡師的神是漠然而倦怠的,懷中抱著那隻高不過兩尺的小偶人。然而,雖然明知對方看不見、在他那一眼看過來時,那笙心裡還是不知為何猛然一跳,下意識退開幾步,隱入了樹影中。
趁著對方沒有發現,她脫離開了那一群人,轉入另一處濃蔭中。
夜已經降臨了,天闕下面漆黑一片,樹影憧憧,不時有奇異的動物的鳴叫。那笙轉了個彎,一直到再也看不見那點篝火,才摸索著坐了下來,小心不發出聲響。
“你也怕他?”彷彿能受到方才剎那間她的心態,那隻手忽然在她背上寫,問“他是誰?”
“他叫蘇摩——本來是和我一塊兒結伴從雪山那邊過來的。”那笙嘆了口氣,覺又餓又累,在心底回話“是啊,我怕他,說不出來為什麼怕——他、他長得那麼好看,比我看到的所有女人都好看!可是…我說不出來。”
“蘇摩?是他?”彷彿有點震驚,手忽然一顫。頓了頓,再度寫:“避開他。”
“啊?”那笙無聲地笑了起來,藉著樹葉間灑落的月光,把包裹從背後解下來“你也怕他?”包裹一鬆開,那隻手就跳了出來,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在她手心上寫字:“如果我沒有被大卸八塊、當然就不用怕他。”它寫的很快,有些字那笙一時沒有辨別出來它就已經寫完了。指尖在她手心輕輕划著,那笙只覺得癢得要命,忽然間忍不住“咭”地一聲笑了出來。
“唰”那隻手行動快如閃電,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唔…”那笙四處看了一眼,見沒有驚動那邊的人,才用力拉住那隻手,把它從自己嘴上扯了下來“好了,我不出聲!——你也別隨便亂動好不好?如果姑我是漢人,早打死你這隻下
的臭手了。”
“…”手停頓了片刻,對她比了一個手勢。
幸虧夜中那笙也沒看見,她只覺得肚子越來越餓,然而夜裡哪裡能找到吃的?聽到那邊隱約傳來的大笑喧譁聲,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為了消遣時間,苗人少女忽然提議:“喂喂,臭手,過來,我給你看相好不好?”手沒有動,呆在一邊的黑暗裡。
“呀,忘了現在看不見。”那笙仰頭看了看黯淡的月光,嘆了口氣,忽然又有主意了“對了,可以摸骨嘛!——我算命很準的,你信不信?楚地那些巫女都沒有我厲害呢!我一摸就知道你的來歷。來來…”然而,輕微的簌簌聲響起,那隻手不理睬她,反而往她身後的叢林裡爬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