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星 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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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年來,空桑經歷了大災大難,也曾幾次瀕臨傾國的邊緣,然而諸王們無一例外都咬牙支撐著死戰,竟無一打開過那座城。

因為,據典籍中記載、星尊帝在遺詔上是那樣說的——“宇分六合,地封六王;六星齊隕,無城開”!

連蘇摩聽到“無城”三個字也變了臉,低聲問:“打開無城?他們有那樣的力量?”

“他們當然有。只要肯付出代價——”鬼姬笑了,笑容中卻有一絲慘酷,看向天際“你沒有親眼目睹那是如何慘烈的景象啊…那時候,冰族已經攻破了外城,城中倖存的十萬多空桑人齊聲祈禱,聲音一直傳到天闕上!”

“為了護住空桑的最後一點血脈,以前鉤心鬥角的六個王聽從大司命的安排,扔下百姓、合力殺出了重圍,一直血戰到了作為歷代空桑人王陵的九嶷山下!六部之王向著供奉歷代皇帝皇后的陵墓跪下祈禱,請求星尊帝准許他們動用所有的力量打開那被封印的通道…”

“然後,圍著祭臺上的傳國之鼎,六部之王一齊橫劍自刎,六顆頭顱同時落入鼎中!——六部最強的戰士,同時對著上蒼做出了血的祭獻。

“六星齊隕,無城開!那一瞬間封印被打破了,六合震動起來,伽藍白塔發出照徹雲荒的光芒,它的影子映在湖水中,忽然間也彷彿活了起來。耀眼的光芒湮沒了一切,等冰族的‘十巫’和戰士們看得見東西的時候,他們驚訝萬分的發現、整個伽藍聖城已經空無一人。

“十萬空桑人在瞬間消失了,無來了它的第一批居住者。”鬼姬敘述著九十年前空桑亡國的情形,眼睛望著天盡頭的白塔,嘆息:“白瓔就是那時候死的…她作為白之一部最強的戰士,接替了她的父王,作為六星死在九嶷山下——所以我說,你往北走、還可以看到她的屍體,幾十年了依然不曾仆倒腐爛,守在那個通道入口。”傀儡師默默聽著,臉上越來越平靜,漸漸沒有一絲表情,有些譏諷地笑了起來:“真是遺憾,我沒能親自來終結這個腐朽的王朝。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是作為戰士死去的麼?我一直以為、她不過是一個耽於幻想的女人而已。”

“一個人一生只能做一次那樣的夢。”鬼姬摸著白虎,那隻靈獸著她的手,雲荒的女仙驀然冷笑起來“而多謝你讓她早早夢醒了。”

“啊…原來空桑人還該謝我這個奴隸、造就了他們的女英雄?”蘇摩嘴角扯了一下,笑。

鬼姬看著他,卻看不透這個傀儡師內心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只好點點頭,嘆了口氣:“你回來應該有所企圖——但是,無論如何,你不要再去找她了。”

“我沒有打算找她。”蘇摩漠然道“我並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我也不喜歡死人。”

“那就好。”鬼姬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其實離開雲荒的這一百年裡、你也已經找到了所愛的女子了吧?不然你不會如今以男人的樣子出現。”傀儡師閉了閉眼睛,不做聲地笑了笑,轉過頭去:“你還是如一百年前那麼多話。”回憶中,泛起許多年前他來到天闕的情形——被山中兇禽猛獸追捕,少年跑到山已經滿身是血,抱著偶人、又看不到路,一腳踏空便滾落陡坡。然而,半昏的時候,耳邊聽到虎嘯,所有禽獸都遠遠避開了,那隻虎溫馴地伏下身來,將他平安送出了天闕。

他其實還是欠這個世上有些人的。

想著,傀儡師轉過身去,招了招手,彷彿有看不見的線控制著那個偶人,阿諾刷的動了起來,纏繞著那笙手足的絲線忽然解開了,十隻銀戒飛回了蘇摩手中。然後,那個小偶人也往後飛出,跌入了蘇摩懷中。

那笙著手腕癱倒在地上,看著那個詭異的傀儡師終於轉身離開。

“修煉百年,連你的偶人都會殺人了?”蘇摩轉身的時候,鬼姬忍不住開口“知道麼?當年,是白瓔拜託我一路送你出天闕的——她怕你眼睛看不見、會被那些猛獸吃掉。你若是還記著有人對你好過、殺人的時候就多想想。”蘇摩頓住腳步,忽然回過頭微微一笑——那樣的笑容足以奪去任何人的魂魄。

“錯了,她對我好、只不過那時戀著我的外表而已——和那些把鮫人當作玩偶玩的空桑貴族一模一樣。”傀儡師微笑著,俊美無儔的臉上有著譏諷的表情“只是那些權貴們不知道,所謂的‘美麗’、是多麼脆弱的東西啊!”他微笑著,抬起手來,指間泛著利刃的寒光,忽然“嚓嚓”兩聲,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的臉——血覆面。那橫貫整個臉龐的傷疤,讓原本美得無以倫比的臉陡然扭曲如魔鬼。

即使一邊看著的那笙,都不自地發出了一聲驚駭與痛惜的尖叫。

“不過是薄薄的一層皮。”蘇摩放下了手,將沾著血的手指放到嘴邊,輕輕舐“所有有眼睛的人卻看得如此重要。”鬼姬卻沒有驚訝,看著他的臉——刀一離開,他臉上的傷痕就合攏、變淺,消失在一瞬間——彷彿刀鋒劃過的是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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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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