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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笙自己水也不是很好,更從未有水下救人的經驗,被咕嘟咕嘟嗆了幾大口水,登時頭昏腦脹分不清東西南北,直往水底下沉下去。
下意識地,她用力想掙開那個溺水者的手,然而那個人卻是毫不放鬆。那個人的長髮在水裡漂散開來、居然是奇怪的深藍。掙扎之間、透過水藻一般拂動的髮絲、那笙忽然看到了那個人近在咫尺的眼睛:充滿了殺氣和狠厲,狠狠按住她、往水底摁去。
那個人、那個人是故意的?她、她為什麼要…
那笙在水下大口吐著肺裡的空氣,眼前浮動過大片的嫣紅的桃花——意識恍惚的剎那,她忽然認出來了:“原來是、原來是水母啊…”神智開始渙散,每一口呼
都嗆入了水,她陡然覺得後悔: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送命在這裡了?慕容修…慕容修還在那一幫強盜手裡!
一念及此,一股不甘登時湧起,那笙用盡了全力亂踢亂動。忽然間、不知道她踢中了哪裡,那個人全身猛地震了一下、手指鬆開了,整個人往旁邊漂了開去,清冽的水中漂散一路的血紅。
那笙顧不上別的,立刻踢著水往上游去,浮出水面大口呼,手足並用溼淋淋地爬上岸去,狼狽不堪地大口
氣。暮
中,她看見自己下水時甩下的褡褳扔在數十丈外,原來水底那一路掙扎,居然不知不覺就順
漂下了那麼遠。
簡直是逃出生天,那笙連忙爬起身來、跌跌撞撞跑向褡褳那邊。
確定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一連嘔出了幾口清水,覺筋疲力盡。
斜陽已經快要隱沒在西邊山頭了,從這裡看過去、天盡頭的白塔高入雲霄,一群又一群白的飛鳥繞著它盤旋,翅膀上披著霞光,宛如神仙圖畫。
——然而,在這個桃源仙境般的地方,她這幾來遇到的人和事、卻居然和紛亂的中州沒任何區別,甚至更加危險和
異。
“只有你們這些中州人才把雲荒當桃源。”雪山頂上那位傀儡師的話忽然又跳了出來。經歷了那麼多顛沛離,從未退卻過,但是在水底餘生的剎那,筋疲力盡的那笙忽然間
到了灰心。
或許,那個叫蘇摩的詭異傀儡師說得沒錯,自己如今的確是到了夢破的時候了。
然而,等得稍微息平定,那笙便掙扎著起身,背上褡褳,繼續往前走去——無論如何,得趕快跑到郡城去找西京救人,不然慕容的命就完了。
方才那個奇怪的人沒有再上岸,然而她還是提心吊膽的離開河邊遠遠的走,一直到走出一里地,到了一處淺灘上,她才鬆了口氣,停下來辨別路徑,無可奈何地發覺自己還是路,不知道身在何處,茫無目的地亂走,真不知何時才能到桃源郡城。
走著走著,腳下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她低頭一看,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一下子跳開來。
一個人躺在那兒。應該是被衝上來的,身子斜在灘上,肩膀以上卻浸在水裡,一動不動,頭髮隨著河水拂動衝上岸來,居然是奇異的深藍。
“呀。”認出了是剛才水底要淹死自己的那個傢伙,那笙嚇了一跳,退開幾步。
然而隨即看到那個人躺在那兒,似乎是完全失去了知覺,身下一汪血紅的河水,臉襯在一頭深藍
的長髮內,更加顯得蒼白得毫無血
,然而卻是令人側目的美麗。
“活該,真的淹死了?”那笙看到那個人這個樣子,舒了一口氣,退開幾步,喃喃自語“真是的…這麼漂亮的女人,幹嗎平白無故的要殺我?”彷彿回應著她的話,那個躺在水裡的人的手指、忽然微微動了一下。
那笙嚇得又往後退開幾步,然而那個人只是動了一下手指、沒有別的動作。她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不忍起來——如果這樣走開來、這個人大約就要活活淹死在這裡了。然而想起方才對方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溺死自己,那笙打了個寒顫,又猶豫著不敢上前。猶豫之間,低頭看到了自己包紮著的右手,她忽然眼睛一亮:“對,我怎麼又忘了?我有‘皇天’護身,怕什麼?”於是壯著膽子,涉水過去,俯下身用力將那個人從水中拖出來——這個苗人少女卻忘了想想、如果皇天像方才溺水那樣都不顯靈,她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