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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朝,是-個重占卜、信鬼神的朝代。以龜甲裂紋斷吉凶,是為‘觀兆’,也是在祭祀祖先後動輒必要的項目。
孫定山在五十大壽歡騰風光的宴請過後,將女兒孫月的親事定了下來,也算完成一椿兒女的終身大事。
他決定的事,一向是說了就算,沒有商量和拒絕的餘地。
他決定將女兒遠嫁西歧,許給姜子牙手下的將領之子為;而之所以會有此決定,是因為他料定姬發將來定會討伐紂王,而且成功地替代其君王地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嫁女兒是-種手段,等於他又多安置了一顆棋子於西岐!倘若將來風雲一起,兵荒馬亂時期到來,他在運籌帷幄上必能更周詳計畫,確保也穩固鉅龍城的安全無虞。
他的用心,孫月不瞭解,但鄭子禹非常清楚。長年待在孫定山身旁,為他效命,執行各種艱鉅任務,對於他那不擇手段的個
,鄭子禹早已習以為常,沒有震驚不信的訝然,只是難抑心中之痛…
而後,孫定山命占卜師為女兒的婚事卜了卦,但觀兆後顯示結果為‘兇’!
鉅龍城內得知結果者,莫不震驚萬分。
孫月本人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她不為占卜結果而憂,更不為異母那些兄弟姐妹們幸災樂禍的訕笑而愁,甚至面對孃親的哀聲嘆氣和下人們同情的目光,她也不為此而惱,她在意的是——遠祈他作何打算?
她不介意和他私奔,甚至於有些期待他會為地這麼做,但——他會嗎?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終將選擇放棄她,並忠心效命於她的父親?多可怕的想法!
若真如此…不,那是何其殘忍的結果?她受不了這樣的心碎結局,說什麼她都要博上一搏!和父親抗衡是不可能的,但她要爭取遠祈他的毅然決然;為了他們倆的幸福,也為了成全那顆摯愛他的心…
那陶畫——她仍尚未贈予他,他們能見面的機會太少了,有時僅僅匆匆一瞥,且光著訴不盡的千言萬語,由於礙於身旁的人會起懷疑之心,他們
談的機會幾乎是微乎其微。
他常有要事在身,必須出城處理;而她則有小蘭隨侍在側…唉!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雖然不容易。
她近來幾乎已沒有自由可言,不過她由小蘭的口中套出鄭遠祈在城內時的單獨休憩之處,現下她只須想法子溜出監視範圍,然後躲進他的私人空間等他歸來。見到她,他應該心裡也有數,明白她前來所為何事,進而有所表示或說明才對;至少——至少確定了他的想法,無論是好或壞的決定,都強過她一個人孤援無助的胡亂猜測與呆想要來得踏實多了——即使所有的麻煩不能刃而解,她仍得試它一試才行!
主意既定,她不該再有所遲疑,迫在眉睫,她得儘快付諸行動才是上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耗了不是嗎?距她的‘大喜’之只剩下一個多月了,再繼續耽擱下去,她就只能帶著不明不白的心情上花轎遠嫁而去,到老到死都沉浸在莫名的憾恨和怨懟裡…不,她不願見自己的下場是如此悲悽,絕不!
孫月瞄了瞄杵在身後的侍女小蘭,不動聲
地說:“小蘭,陪我到後花園走走。”語畢,她快速地起身走出房門口,內心思忖著該如何甩開小蘭的監視。
“秀,酉時已過,晚了,請安歇吧!此時到後花園實在不合宜。”緊跟在身後的小蘭努力勸著主子。
“我現在心情煩得緊,想出來透透氣也不成?怕我失蹤嗎?放心,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娘告誡我要成點,為人
子必須莊重,言行不可輕率馬虎,我會注意的。只是一想到要嫁到遙遠的西岐,總不免離情依依罷了。小蘭,你也要和我一同陪嫁過去,難道沒有此等
傷嗎?唉,就算是緩緩心情,你就陪我待一會兒吧!”一番動聽的
言辭果真說服了小蘭。彷彿也
染了主子的黯然心情,她心有慼慼焉地點點頭,默不作聲。
孫月騙死人不償命,在心中竊笑不已。
說巧不巧,遠遠的,孫月突然看到鄭遠祈從走廊匆匆而過,目的地顯然是前廳,她想追上前去,但又礙於身旁有個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