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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寺后,林木深处,辛维正泪眼模糊,仍然孤独地呆坐在那里。他这次由武功山到庐山来,不是为了什么三王秘藏,也无心于什么斗毒大会,他,只是为了借这机会也许可以找到他两位效年音讯杳然的师兄。
如今,他已经达到目的,两位师兄也见过了。
如今,一切又都已成了过去。过去了的,就任它永远过去吧!
如今,他辛维正必须认清一件事实:师父原来有徒弟三人,去了两个,还有一个,最后的一个,是他,辛维正!
今天以前,一切有如一团麻,现在,情
和泪,都是无用之物,他必须冷静下来,将这团
麻用理智加以整理,一条条,一
,直到全部理清为止!
师父武功丧失而自叹此仇此生报不了,必有原因;两位师兄情忽冷忽热,也必有其原因,任何一件事的发生,如非自然现象,都必有它发生的原因!
两位师兄为什么会变?无疑的,定与师父有关,换言之,要问两位师兄为什么会变,就得先将师父为人所伤而自叹报不了仇的原因找出来!
师父的仇真的报不了?那么,老人家辛辛苦苦将他们三人调教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不是仇报不了,而是此仇难报!那么,此仇又难报到什么程度呢?这一点,他不得不从他这次下山,师父所表现于言语举动方面的种种形迹来加以逐步推拟,判断,和追索!
那是在他这次下山前六七天的一个黄昏。
他们师徒,像往一样,走出茅棚,打草坪上缓缓步向百步开外的一片石壁。
师父体衰力弱,这是师父每天例行和仅有一次活动,由茅棚散步到石壁前,再由石壁前回到茅棚。
那天,走在草坪上,他又一次婉转提出请求,要师父告诉他仇家名字,并允许他下山,一方面打听仇家下落,一方面查究两位师兄为何一去不闻音讯。师父当时,听如不闻,他因为不愿引起老人的不快,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走近石壁约莫二三十步处,师父忽然以手一指道:“维正,你瞧那朵小黄花…”他循着师父手指方向望去,看清后,不微微一愣,那明明是朵白花,师父怎么说它是黄花?
于是,他含笑回答道:“不,师父,您老人家看错了,那是-朵白花,不是黄花。”师父怔了一怔,接着摇头笑道:“你这孩子”他连忙截口说道:“不,师父,维正说的是真的,那是一朵白花。”师父转脸道:“那么是师父的眼睛发花了。”他没敢再开口,只陪笑将话题扯去其它方面,之后,没有多久,他便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第二天走到老地方,师父头一抬,忽又指着那朵小花道:“维正,你看这朵小黄花,是不是又比昨天开大了一点?”他当时不自觉冲口而出道:“那不是一朵黄花,师父。”这一下,师父有气了,脸一沉道:“维正,你怎么啦?到底是你的眼睛有
病,还是师父真的老得不中用了?”他当时口中虽然认了错,心底下却着实有点不服气。但是,他怀疑也许真是自己当时跟花看错,所以第三天一早,他就奔去壁下,着着实实看了一个仔细,花是白的,还是他对。
不过,他忽然到一阵心冷,师父真的老得跟都花了?
傍晚,他为了取悦老人心,自动告诉老人那朵“黄花”旁边又开了一朵小“黄花”他说得很自然,心中却止不住一阵刺痛,几乎掉下眼泪来。
师父听了,很是高兴。以后,一连三四天,他们师徒每天傍晚都以那些小花为话题,时间一久,他也习惯了,说也奇怪,那些小白花这时竟真的都像变成黄的一般。
到师父准他下山的前一天,师父又一次指着那些小花道:“维正,你看这些小白花,都快谢啦!”他当时竟然不知不觉的口道:“不,那是些黄”师父一下转身对着他,好一会后,才叹了口气道:“孩子,现在明白了没有?这正是师父不愿让你下山的原因,师父,唉,师父我行将就木,再也教不出第四个徒弟来啦!”天
完全黑下来了。辛维正浑然忘却饥渴,亦无起身高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