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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東麓,山上山下殺聲震天,灰人影在山坡上、叢中
烈拼鬥,不時有帶着紅袖章的軍官在其中穿梭,他們到了那裏,那裏的拼殺就停止下來,然後留下部分人羣,剩下的又繼續向前。
蔣介石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柔柔有點發酸的眼睛,自從一期學生在畢業演習中大放異彩後,軍校每期學員的畢業演習都是仿照一期模式,設定科目然後由學生自行發揮,兩方的總指揮依然由教官擔任,依然是發令不謀劃。蔣介石本在開會,完全可以不參加這樣的演習,可他對二三期學生心存愧疚,二三期學生入校後,接連兩次東征中間還挾着平叛廖案,本不能像一期學生那樣,每
在校親歷親為,現在他們要畢業了,蔣介石堅決要參加他們的畢業演習,不僅如此,他還把總顧問季嘉山和軍事顧問羅加覺夫邀請來現場觀摩,他隱約
到季嘉山對北伐沒有鮑羅廷那樣關心,每次談到北伐時,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我這個校長不稱職呀,對他們關心太少,茂如,你多費心了。”蔣介石對演習還是比較滿意的,學生們在演習場上表現很勇敢,因此蔣介石對王柏齡還是比較滿意。
“校長擔負國家重任,自然不能像一期那樣事事親為,我們當下屬就要多盡心。”王柏齡謙卑中包含一絲得意,這讓張治中和嚴重心中鄙夷不已。王柏齡在淡水之戰中臨陣逃早就傳遍校內,在學生中
本沒有威信,他也早就想離開軍校,對軍校地事情管得很少。
但蔣介石似乎不清楚,硬把功勞往王柏齡頭上戴:“這是那裏話,居其位就要謀其事,我這個校長沒盡到心就應該受到批評,我的職務太多,應該去掉幾個,多花點時間在辦學上。”這下王柏齡不敢接話了。他了解蔣介石,去掉幾個職務?去掉那個,黃埔軍校校長?軍事委員會委員?一軍軍長?衞戍司令?這些都是關鍵職務,掌握實權的,在王柏齡看來那個都不能拿掉。
“校長這話説到點子上了,校長的職務的確太多,很難兼顧,”張治中深有同,他曾經兼職達十幾個之多,他先後辭掉。就剩下衞戍司令部參謀長、第二師參謀長和黃埔軍校學生團團長三個職務。
“看來你也深受其害。”蔣介石興致很高,莊繼華的議案通過了,下面就是制定法案。由於莊繼華同時提了三個草案,大會也選舉了十一人的立法委員會,因此蔣介石認為這三個法案應該很快就能決定,這樣北伐前的政治經濟策略就確定了,兩黨之間的隱患也消除了,最遲今年七月就可以出兵了。
“唉,水深火熱。整天腳不落地,不是汽艇就是轎車,可要真問幹了那些事,還真不好説,後來想想,不如辭了,專心於一兩件事務中,所得或許更多。”張治中呵呵笑着介紹自己的心得。
“嗯,你説得對。”蔣介石很是稱許。他看得出來張治中説地是真心話:“我打算辭去一軍軍長和廣州衞戍司令兩個職務,文白。你看怎麼樣?”
“以後一軍常駐東江。校長難以兼顧,軍長職務可以辭掉。衞戍司令大可不必。”張治中略微思考後答道,王柏齡身上直冒冷汗,軍長是實權,掌控軍隊,張治中膽子也太大了?
沒想到蔣介石卻搖頭説:“沒那個必要,王東城想幹衞戍司令,我就讓給他,這兩個職務我是一定要辭的。”張治中收斂笑容神嚴肅的説:“王東城才略不足,品行不定,無法擔負重任,即便校長要辭掉衞戍司令的職務,也不能
給王東城。”蔣介石神
不動眼光在張治中臉上略一
轉:“晤,王東城才幹還是有的,你是他的參謀長,不要隨便評價長官。”張治中這才想起自己還兼任着二師參謀長的職務,沒想到這下作了小人,他不由苦笑道:“校長這要怎麼看了,如果單單是二師參謀長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我現在是以黃埔軍校學兵團團長的身份在講話。”蔣介石展顏一笑:“我以為文白是老實敦厚之人,原來也有機變權通的一面。”説完呵呵大笑。
張治中苦笑着説:“環境所,迫於無奈,談不上機變權通。”眾人相視大笑,這時季嘉山放下望遠鏡嘰裏呱啦説了通俄語,蔣介石等人轉身看着,翻譯告訴蔣介石,蔣介石是説這時一場
彩地山地攻防演習,軍校學生很勇敢,比得上蘇聯軍人了,只是他們的戰術能力還有所欠缺。
翻譯説道最後神略微有些變化,蔣介石知道這是翻譯給他留顏面,這點其實他剛才就看出來,三分軍事七分政治這是黃埔軍校的辦學特點,是孫中山定下地,而且就目前的師資力量來説,黃埔軍校的教育只是陸軍小學頂多算中學教育,而且學生要在一年中完成別人三年的學習任務,換誰也無法十全十美。
“您説得對,”蔣介石點頭稱是:“他們只是完成了陸軍小學的課程,只是現在革命需要大量幹部,不能完全按部就班的培養,以後只能讓他們自己在戰爭中學習了,其實他們的學習夠長了,一期同學才六個月。”蔣介石地言下之意是,一期學生只學習了六個月,照樣完成東征平叛,統一廣東,三期學生學了一年,完全可以滿足北伐的需要。
季嘉山卻沒聽懂,他搖頭説:“這樣的學生組成的軍隊很難戰勝實力強大的北方軍。”蔣介石心中咯噔一下,這季嘉山怎麼能這樣講話。他看看左右,張治中略有所思地盯着季嘉山,嚴重卻神情有些動齡大咧咧的看着對面山頭上的演習,好像沒有聽見。
“季顧問,一期學生只學習了六個月,一軍的戰鬥力有目共睹。”季嘉山搖頭説:“不,不,蔣將軍,不是我輕視貴校。陳炯明與您地軍隊比起來只是這個,”他説着豎起小指頭:“不過您的軍隊與北方軍隊比起來,您就成了這個。”嚴重大怒,他怒哼一聲,轉身離開,蔣介石地臉上火辣辣地,他強壓心頭的怒火,冷冷地説:“季顧問,黃埔黨軍是目前中國最新式地軍隊,軍官士兵都有很高的政治覺悟。都有犧牲的勇氣,因此我們能打敗一切敵人。”
“不,將軍。您的軍隊雖然很勇敢,但勇敢不能代表一切,勇敢能取得一場戰鬥的勝利,卻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季嘉山依然固執的堅持。
“政治工作不是貴國建軍的經驗嗎?”蔣介石心中大奇,他言下之意是這個經驗是你們傳給我們的,怎麼你居然否認。
“軍隊政治工作是保證軍隊忠誠,提高士兵的戰鬥意志。過對於高級軍官來説,不能把它作為衡量戰爭勝負地因素。”季嘉山向蔣介石解釋道。
這話讓蔣介石難以接受,一直以來他都把政治工作引入軍隊視為得意之舉,在蘇俄訪問期間,蘇俄領導人也一再對他講政治工作的重要,怎麼到了季嘉山這裏就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