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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在想着要是碰到了鍾靈兒該怎麼跟她打招呼,又怎麼跟李神婆説這事呢?那李神婆的格有些古怪,我
覺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兒。
到了李神婆家裏,我剛下了摩托,便有一名女孩從屋裏走了出來,我心不由一動,正是鍾靈兒。
我強笑着走了過去故作輕鬆地問:“你媽媽在家嗎?”鍾靈兒説不在,然後問我有什麼事。我怔了一下,怎麼這麼巧,便問李神婆去哪兒了,鍾靈兒説:“我也不知道,我娘就説要去遠方。”
“遠方?”我忙問:“多久回來?”鍾靈兒説:“可能要十來半個月吧。”我明白了,李神婆是與我父親一樣,是同那個老宋一塊兒走了。我估計這次是老宋將我父親與李神婆帶走的。他們到底去了哪兒?是件什麼樣的事,竟然走得這麼急。難道是為了十年前的那事?他們三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父親還有多少秘密隱瞞着我和母親呢?
鍾靈兒又問:“你來找我娘有什麼事麼?”我便將大黑的事與我今天去山裏聽見奇怪的打鼾聲説了“我本來是想請你媽媽幫我算算大黑的魂魄是不是真的在山
裏,還有那打鼾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人還是鬼…”然後望着鍾靈兒,希望她能幫我解答這些疑惑,可鍾靈兒只是淡淡地説:“這事我娘也跟我説過,她説如果那個人的魂魄引不回來,這事等她回來再説…”
“可你媽要十來半個月才回來啊。”我口而出。
“我知道。”鍾靈兒看了我一眼説:“既然大黑的魂魄沒有被引回來,你去也是無濟於事,而且那山裏的古怪也不是你所能明白的,你最好不要去。”鍾靈兒這是把我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對於一個凡人,對那些靈異之事自然是毫無辦法。
“你…能幫幫忙去看看嗎?”我試探着問。
“不。”沒想到鍾靈兒一口拒絕了我。
難道是她功力不夠,所以不敢貿然行動?她並非李神婆,她只是李神婆的女兒啊,怎麼能將她與李神婆相提並論呢?但是,上一回紅衣女鬼來找我索命,不就是她給我治好的麼?她既然肯揹着李神婆來幫我,為什麼這一回不肯幫大黑呢?
“請你幫幫我吧,”我央求道,並且將我與大黑的兄弟情義及大黑的母親那痛哭涕的情形説了一遍,最後説道:“現在你媽去了遠方,只有你能幫我們了,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大黑的魂魄,你就幫一次吧。”鍾靈兒一直面無表情地望着前方,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也一聲不吭地,我見她這樣,
覺她比李神婆更難溝通,看來是求助無望,正準備打道回府,突然聽到她説:“好,我去試一試。”我喜出望外,連聲道謝,興奮得差點要抱着她親一口。
鍾靈兒説若要找到大黑的魂魄,需要大黑以前用過的東西以及一盞煤油燈,並且還得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我説大黑以前用過的東西有很多,比如衣服書包等,至於煤油燈——我想起大黑的父親拿着一盞煤油燈一進山就被風吹滅的事,便問鍾靈兒能不能不用煤油燈,手電筒行不行?鍾靈兒白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好犀利,不用她説我也知道手電筒是不行的了。
至於大黑的生辰八字,我想這個可以問大黑的父母。
鍾靈兒略有所思,進屋去了。約五六分鐘她出來了,揹着一隻黃的小揹包,我好奇不已,想知道里面是什麼,但又想起好像很多女孩子出門時喜歡提着一隻小包包,裏面放着女孩子要用的東西,比如鏡子、梳子、紙巾等,估計鍾靈兒的揹包裏也這是麼一些。
上了車後,鍾靈兒坐在我後面。我聞到了一股幽香味,這是鍾靈兒身上的體香,跟玫瑰花香很像,我聞了心中十分享受。終於與心愛的女神坐在一塊了,我動極了,以致於一顆心都在卟嗵卟嗵地跳過不停,幾乎是打着顫音問:“坐好了嗎?”鍾靈兒説坐好了,我這才啓動摩托。
着風兒駛了一陣,我心裏無比地喜悦,真想這條路就這樣永遠地駛下去。
鍾靈兒坐在我身後,一直未吭一聲,而且她坐的位置離我隔了一分米左右,像是不願意碰到我。我想這在車上,碰一下有什麼關係嘛,想着想着,我的身子就情不自慢慢地朝後傾,突然我的右肩被拍打了一下,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叫道:“幹嘛?”鍾靈兒十分不悦地問:“你能不動嗎?”我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頓時臉上火辣辣地燙。
快到我們村子時,突然聽見有人在前面大罵,這是村子劉大嬸的聲音,劉大嬸是個從東北來的女人,身高馬大地像個男人,嗓門也非常大,我將摩托車開過去,見她站在一塊土邊雙手叉在破口大罵,我想這劉大嬸又發什麼神經了,這罵起人來的聲音可真洪亮啊,人家鍾靈兒看見了還以為我們村子是野蠻村呢,我想勸勸她,一是叫她不要再罵了,注意形象嘛;二是想讓鍾靈兒看看其實我是個文明人,若我勸下劉大嬸不要再罵,説不定鍾靈兒會對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就朝劉大嬸問:“劉大嬸,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劉大嬸一看到我,頓時怒目圓睜,指着我叫道:“小刀你這兔崽子,你怎麼放牛的,把我家的青菜全吃了!”我大吃一驚,朝劉大嬸身邊的那塊土中一望,哭笑不得,只見那塊土裏的青菜像是被鬼子掃劫了一番,亂七八糟地,我尷尬不已,恨不得立即找個地
鑽進去,這一回在鍾靈兒面前丟了大臉了,忙陪笑道:“不好意思…我牛呢?”我邊説邊一張東張西望,劉大嬸沒好氣地説:“你那牛讓我給宰了!”我忙説是我家的牛不對,回頭我叫我母親賠償你的損失…我邊説邊啓動了車子逃似地溜了。
灰溜溜地從反光鏡中看了眼鍾靈兒,發現她竟然在幸災樂禍偷偷地抿嘴笑。
我心裏只想説一句:我去年買了個表!我地,這回太丟人了,而且我母親知道了這事,非要揍我一頓不可!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我家的牛。
碰到了秦叔,我見他臉不太好看,問他有沒有看見我家的牛,他瞪眼説道:“你在找牛?我也在找牛!”我問他在找誰家的牛,他説:“自然是我家的牛!”劉大嬸跟了上來,説我家的牛已被我母親趕回去了,邊説邊朝我身後的鐘靈兒望,開玩笑道:“你媽叫你放牛,你倒去泡妞,這回把我家的菜糟蹋成那個樣子,宰了你家的牛都賠不起——這姑娘哪裏的?”我心裏一直在想着詞兒向劉大嬸道歉,想平息她的怒火,沒想到她會話鋒一轉將注意力放到了鍾靈兒身上,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支支吾吾地答道:“是…是李村的。”説完就開着摩托車走了。
因為牛被我母親趕回去了,這回是被揍定了,我本想先不回去帶鍾靈兒去大黑家,但又擔心我母親會因為我不見了而擔心,只得硬着頭皮回家。
我將摩托車停在家門前,正準備去屋後面的牛圈看看我家的牛是否真的已被我母親趕回來了,卻見我母親從屋後面走了出來,笑容滿面地。我怔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按理來説我娘應當怒容滿面大發雷霆才對,怎麼反而喜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