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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超過三成五,”曾佩芹喃喃重複道,心裡迅速盤算,與二五減租的差別,原來這裡的地租是七成,減少25,也就是減少接近兩成地租,那麼地租還是有五成,她有些奇怪了:“那不是阻力更大了。”
“其實地主減少地租後,但也免了農業稅,人頭稅,也就是說,農村基本不收稅,所以地主的負擔也減少了,此外,地主也可以把他們的積累投入到工業中,政府免稅三年,算起來他們還是划算的。”為了幫助莊繼華打贏減租減息一戰,梅悠蘭曾經對減租減息進行過詳細研究,所有數據都很清楚,絲毫難不住她。
紀登科也算過來了,這次他真正驚訝了,顯然按照這個算法,據地農民的負擔超過了重慶農民的負擔。
“不收農業稅,也不收人頭稅,你們拿什麼養軍隊呢?”曾佩芹的反應更快,她不相信,國民政府有那麼多軍隊,那麼多政府官員,拿什麼養。
梅悠蘭衝她笑笑,她當然清楚其中奧妙,不過,這不能說,是秘密,至少是還不到揭開的時候。
“最初階段是海外華僑的捐款,後來就靠工業,其實工業稅收比農業更穩定,四川開發公司,開發了大量礦山工廠,這些工廠產生的效益,一半左右拿來養軍,一半左右用來擴大再生產。”紀登科現在可以斷定了,梅悠蘭是在說假話,免除農業稅,免除人頭稅,這可能嗎?這個梅記者還是國民黨的人,盡替他們宣傳,塗脂抹粉。
“梅記者,我去那邊看看,你先休息。”紀登科在大娘門口站住向梅悠蘭告辭,他來接梅悠蘭,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帶著一個分隊,都是從分區偵查連調的
兵強將。
曾佩芹也趁機向梅悠蘭告辭,與紀登科攜手而去,梅悠蘭一瘸一拐的回到院子,拉把椅子坐下,房東女兒正在扳玉米,見她坐下,便起身給她端來碗水,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她在吹牛吧,盡替國民黨評功擺好,上級幹嗎還這樣重視她。”紀登科有些怨氣,他開始看不慣梅悠蘭了,到這不是自己人。
“你錯了,重慶確實是這樣的,”曾佩芹搖頭說:“我雖然沒去過重慶,但當年重慶宣佈這些政策時,全國引起很大反響,申報,大公報都有報導,我當時在學校還和同學們討論過,有些高年級同學畢業後就去了重慶,他們的來信也證實了這點。”
“啊”紀登科驚訝的站住腳,扭頭看著曾佩芹:“我不信,這國民黨還有好了,狗改不吃屎了。”
“那倒不是,你想想,為何只有重慶才執行這些政策?”曾佩芹嚴肅的搖頭:“蔣介石政府的本質不會變,**專制,據我所知,重慶的**專制比其他地方更嚴重,沒有言論自由,沒有居住自由,沒有遊行集會自由,他們就是想用經濟利益換取人民的政治權利,只是這種方式欺騙極大,最終必然破產。”
“你們讀書人看得遠,看得深,”紀登科這才稍微好受點,滿意的點點頭。
在這裡修整兩天後,梅悠蘭的腳算全好了,紀登科向大娘告別,向八路軍總部走去。曾佩芹也沒有留下,三天時間,這裡的工作已經完成,她比紀登科他們還早一天離開了小山村。
在天的山野裡行軍,很是愜意,山花爛漫,綠野盎然,輕微的山風送來悠悠的山歌。
“山藥蛋開花結疙瘩,圪蛋親是俺知心人。半碗豆子半碗米,端起了飯碗就想起了你…”梅悠蘭聽著有趣,輕輕的低聲應和,小分隊中有戰士開始高聲回應:“…翻過那桃花嶺來淌過那杏花海,憨憨的哥哥他看花呀啊個呀呀呆,啊花叢裡小阿妹摘一朵山花戴,女兒好風采啊個呀呀呆…。”這個舉動讓梅悠蘭目瞪口呆,要知道這是部隊在執行任務,在行軍途中,這樣作不是很容易暴目標,可紀登科卻沒管,待戰士唱完後,又鼓動的叫道:“山麻雀,再來一個”山麻雀回頭看了看,有些害羞的看了梅悠蘭一眼,然後才扯開嗓子唱到:“八月裡來秋風兒涼,(啊麼得衣兒喲)咱兄弟那個三人(得兒)三人去打了酸棗。(啊麼得衣兒喲)大哥他手拿竹(呀嗎)竹竿竿兒,(啊麼得衣兒喲)二哥那個又提,(得兒)又提竹(呀嗎)竹藍藍。(啊麼得衣兒喲)這山上看見那個山上高,(啊麼得衣兒喲)那山上(那個)酸棗(得兒)酸棗長(呀嗎)長得好(啊麼得衣兒喲)…”紀登科一直走在梅悠蘭前面,山道狹窄,小分隊只能以單行方式行進,紀登科回頭看了看梅悠蘭。
“這是我們太行山山歌,戰士們很喜歡。”
“你們不怕暴目標嗎?周隊長他們行軍時,連大聲說話都不行。”梅悠蘭似乎對前幾天的行軍有些抱怨。
“不會,你沒聽見歌聲嗎,這就是說,幾十裡內沒有敵情。”紀登科滿不在乎,這裡是八路軍的地區,沒有土匪,沒有偽軍,沒有鬼子,只有八路軍和gcd領導下的武裝力量。
歌聲連連,山道漫漫;小分隊很快翻過兩個山頭,在一處山窩停下來,休息吃午飯。山窩中有三棵巨大的松樹,地名也就是三棵松,戰士們沒有聚在松樹下,而是散開,各自找了塊地方吃著自己的乾糧,不過,梅悠蘭注意到,雖然紀登科很自信,可依舊派出了警戒哨,一前一後,兩個警戒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