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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晰起來。傍晚金黃的陽光透過宛如水晶的玻璃抹滿整間屋子。院內的小侍女笑嘻嘻地跑到屋內,驚訝地衝著外面指指點點。梳著凌雲髻的晉國公夫人被侍女簇擁著來到窗前,隔著玻璃對上晉國公驚訝的臉微微一笑,整個世界似乎變得鮮活起來。
“龍王水晶宮也不過如此!”晉國公滿意地撫著鬍鬚嘆道。
李周武跟李周書配合地點點頭。兄弟二人同時想到雨天,細密的水珠滴落玻璃,真真是如白樂天說的那般大珠小珠落玉盤。到時呼朋喚友煮茶聽雨,該是何等風雅的一件事!
第207章鬧劇亥時剛過,李光藉口還有研究,甩著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暉堂。
一輪明月掛在半空,如水的月華如輕紗灑落他的肩頭。他回頭望去,暉堂燈光大亮,剔透的玻璃毫無阻攔,映照出屋內每一個人的表情。或興奮、或冷靜、或驚歎……進進出出的侍女端著酒杯茶盞,構造出一種獨特的人間煙火味。
此情此景帶給他一種特別的觸。可惜……他自嘲地想換個人現在就該
詩一首,偏偏他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玻璃真亮啊。這個念頭讓他心中哂然,不再悲秋傷
,轉身回了自個住的院子。
一踏入院門,他便愣了下。糊著天藍薄紗的窗戶上,沈五郎低頭撥燈
的動作隱約可見。下一刻,屋內由昏暗變得亮堂,沈五郎朝外看了過來。
隔著一層薄紗,李光看不清沈五郎的臉,但他自己的臉上不受控制地
出了微笑。他不由想到初到霍林河時,偶爾他和五郎分開外出,若他回來的晚了些,五郎便是像這般守著一盞燈,坐在窗邊等著他。
每每這個時候,他的心都會安定下來。和父母家人失散的擔憂、草原的孤單、對未來的忐忑,似乎都在燈光中消融不見了。
“七郎。”聽到外面的動靜,沈五郎推開窗戶含笑看了過來。
一剎那,李光的心溫柔地跳動起來。他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句話。一顆種子經歷黑暗終於從土中鑽出萌芽,見到的第一縷陽光總是特殊的。即使那縷陽光同其他的陽光無甚區別,但每每想起都會覺得更溫暖一些。
沈五郎便是他遭到回鶻變故後見到的第一縷陽光。這樣想著,他眼中的笑意傾瀉而出,快步走了過去。
“侍衛沒有攔你嗎?”他故意問。
“霍節今晚執勤。”沈傾墨低聲道。
李光驀地輕笑出聲,沈五郎挑眉望著他的笑臉,兩人似都想到了草原舊事。以霍節跟沈五郎的不對付,誰會想到今
呢?噙著笑意,他正要繞過窗戶回屋去,沈五郎輕輕拍了拍窗臺。
意識到五郎的意圖,李光愣了下,他最後一次翻窗戶還是前世高中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院內的僕役已走得乾乾淨淨,連方管事都識趣地退到大門外。無人好奇院內怎麼突然多了一個人,像是沈五郎一直都在一樣。李
光笑了笑,拉著沈五郎的手爬上窗臺。他正要跳下去,沈五郎的身影已經覆了過來。
遠遠望去,月下兩人如鴛鴦
頸,繾綣纏綿。……早晨沈五郎離開後,李
光卷著被子又睡了一個回籠覺,起的比平
略晚了些。
程宛如等不到他一起吃飯,特意過來看了眼,確定他並非生病,只是昨晚睡得晚了才放心。聽到母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讓他照顧好身體,家裡又不指著他光宗耀祖,千萬莫要像程大舅一般光顧著研究連成家都不肯。提到成家,程宛如的語氣更是幽怨。李光心虛地乖乖點頭,也不敢替大舅辯解不成家倒不是因為研究繁重,而是初戀的起點太高,後面不肯將就而已。
眼見母親有一直說下去的趨勢,他不動聲將話題轉到小九身上。果然母親的注意力很快被小九
引,擔憂小九醒來找不到自己哭,頓時顧不得李
光,急匆匆離去。
望著母親如風般的背影,思及母親剛剛跑來時的急切,李光臉上忍不住
出一絲笑意。
沒了母親在身旁,他慢地吃過早飯,點了幾名侍衛出了門。
“噠噠噠!”打著晉國公標識的馬車緩緩走在朱雀大街上,李光慵懶地窩在車廂內,翻看著楊館老先生轉
給他的投稿文章。說來李
光也沒想到,《霍林河》徵稿的消息才傳出幾天的功夫,楊館老先生便收到了幾十篇投稿文章。雖然內裡大部分的研究依然還是剩菜重新炒了一遍,但也有七八篇讓人眼前一亮的文章。
譬如三階術士彭濤的兩篇文章。一篇關於輕氣,一篇關於一氧化碳。
眼下這幾篇文章都在李光這裡,老先生讓他最後審核一遍,沒什麼問題便刊登於下一期《霍林河》。若放在過去,李
光大概率是看不出什麼的,但現在他勉強也探到了學霸的邊緣。幾篇放在普通人看來枯燥無味的文章居然也看的津津有味。
正當他看的入神之際,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李光問。
霍節昨夜執勤,今跟著他出來的是程力。程力略有些八卦地稟告道:“好像是尚書左丞柳惜民的家人在跟越王鬧事,擋了前面的路。”
“越王?他不是足麼?”
“這卑下就不清楚了。”李光好奇地推開車窗探頭朝外望去,才發現已快到城門處。雖然城外那塊地開墾已有幾